什么人的什么书,让武则天看了杀心顿起?
请君入瓮,大家都是耳熟能详啊。乃武则天所信任的酷吏来俊臣对付另一个酷吏周兴的大手笔。主意,其实是周兴出的。当时来俊臣问,若有犯人不认罪,乍办?周兴说,大坛子边上烧起火,把犯人放进去,谁还不认?来俊臣说,那请吧,有人告兄弟你啊。周兴一听,哪里还敢嘴硬,有啥说啥,没啥的,编了也要说啊。
说话,这来俊臣写了本小册子,叫《罗织经》,是教他的小弟们怎样快速有效审讯犯人的。据说,“酷吏周兴临死之际,看过此书,自叹弗如,竟甘愿受死;一代人杰宰相狄仁杰阅罢此书,冷汗直冒,却不敢喊冤;女皇武则天面对此书,叹道:如此机心,朕未必过也。杀机遂生”。
到底是怎样的内容,使得这些人中龙凤如此害怕呢?
书并不厚,估计也就两三千字。若翻译成现代汉语,可能也就万把字吧。咱看了一下,其实并无想象中腥风血雨——因为并非描写具体刑罚——没有老虎凳辣椒水拨指甲之类——用时髦的话说,该书高屋建瓴、提纲挈领,抓的是战略,而非战术——对上文中的周兴及狄仁杰而言,可怕者,仅在最后三章,也只就问罪、刑罚、瓜蔓——尤其是最后一卷瓜蔓,最厉害的结果,是诛九族吧!
然而,对于武则天而言,它却是真正可怕 。因为她把它看成一本研究心理学的书籍了——而来俊臣他们之所以无往而不胜,就在于,把人心摸透了,还有比这更厉害的吗?我们常看到,某人能忍受非人的刑罚,一旦把他家人带到牢里,立马就萎了——因为,他们的心理崩溃了,怕家人受伤害啊——而书中对最高权势者心理的研究,让武则天感动不安。
若难理解,读一段,就明白了——上无不智,臣无至贤。功归上,罪归己。戒惕弗弃,智勇弗显。虽至亲亦忍绝,纵为恶亦不让。诚如是也,非徒上宠,而又宠无衰矣。
翻译过来,上司没有不聪明的,下属绝无最有德行的。功劳让给上司,罪过留给自己。戒备警惕之心不要丢失,智能勇力不要显露。虽然是最亲近的人也要忍心断绝,纵然是干邪恶的事也不躲避。如果真的做到这样,不但上司会宠爱有加,而且宠信不会衰减。
很多人不都是这么做的吗?为何武则天看到他们写出来的,却觉有不好的感觉呢?原来就在,这世上,很多事,只能做,不能说;只能做,不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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