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现代书画除了张大千、齐白石，还有他们（七）
行走海内外的画家张大千生前什么都画，就是不画虎。他认为他的二哥张善子画虎已达到登峰造极的艺术境界，自己是永远无法超越的了。
张善子乐场当官张大千五通画景。
童年的张善子并没有留下太多故事，据李永翘在《报国风高的名画家张善子》一文介绍，张忠发夫妇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幼年张善子常被带进教堂。其实，张善子更向往“替天行道”，喜欢劫富济贫的梁山好汉，渴望“杀尽不平尽太平”。10岁那年，张善子入私塾读书，课余就跟母亲学画，他勤于作画，苦于探索，很快将山水、花鸟画的心得了然于心，在当地也渐渐有了一点名气。在友人的帮助下，张善子进入内江师范学堂读书，他深知这个读书机会难得，在校发愤苦读，“通五经百家，学东西洋语言文字”。数年后，张善子“由师范校优证毕业”，来到内江小学、内江中学作了一段时间教师，其间，继续绘画，钻研画作，对幼年张大千产生了重大影响。19世纪末，整个四川都进行着如火如荼的反洋教斗争，1898年，张善子率200余名青年攻打大足教堂。不久，义和团运动即遭到镇压，张善子也被通缉，面对残酷的现实，张善子决定东渡日本，寻求救国救民的办法
1903年，张善子来到日本，进入明治大学经济系，与许多在国外留学的青年一样，他也渴望走一条“实业救国”的道路，不久，张善子又进入明治大学美术专修班学习绘画。在日本，张善子始终涌动着报国的渴望，1905年，当他得知孙中山在日本创立了中国同盟会，非常兴奋，旋即入会，成为四川最早的同盟会员之一。1907年，张善子由日本回国，参加四川保路运动，并以四川省资议员的身份帮助革命党人刺探情报。辛亥革命后，张善子被委任为蜀军第一师第二旅少将旅长，他“工武事，精骑术，能于马上双手发枪”，文武双全。1913年，袁世凯图谋复辟，张善子闻讯大怒，毅然率部参加熊克武的反袁斗争。二次革命失败后，张善子被列为全国要犯，电令通缉，他只好在内江老家的山中避难，每日靠八弟张大千送去衣食，不久，张善子再次东渡日本。
1916年，袁世凯在一片骂声中倒台，张善子于次年回国，将八弟张大千带入日本学画，在他帮助下，张大千进步很快，后来，张大千成名后常对学生说：“我的画，是我哥哥教出来的，你们拜我为师，亦须拜我的哥哥善子。”
从日本回国后，张善子先后任乐至、南部、阆中、蓬溪、乐山、三台等地盐场知事。1922年，又从三台入北京，出任总统府咨议，后又任国务院咨议、直鲁豫巡阅使署顾问、察哈尔省丰镇、清凉城清丈局长、察哈尔造币厂总务科长、商都县长等职。1925年，国内军阀混战，张善子遂辞去一切职务，与张大千一起同以作画为生。张善子善山水、花卉、走兽、尤精画虎。1922年，他初学画虎，送去标价出售，却被人讽笑他画的是一只“大狸猫”。从此，他下决心苦学苦练，并向名师求教如何画虎。为了提高自己绘虎的画艺，他需要观察老虎的作息与形态，于是决定自己养虎，他先后豢养过两只老虎。第一只是从日本购来，可惜养了三年后老虎病死。第二只是1935年，贵州一位将领郝梦龄慕名相赠的乳虎，豢养于苏州住所网师园内，取名“虎子”，以汉代班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典故，自己也自称“虎痴”，世人尊称他“虎公”。张善子与“虎儿”朝夕相处，有机会仔细观察“虎儿”神态，深得奥妙。只要善子唤一声“虎儿”，它就来到身边，俯首贴耳，听从主人的爱抚。晚上虎儿则守在他床前，半夜饿了把头伸进张善子的蚊帐里，吻醒他起来为虎子调十多个鸡蛋解饿，然后各自睡去。他画虎已达“成虎在胸”的程度，且已娴熟的把握了虎的神韵，提笔画虎，可随意从虎头，虎尾，虎肩，虎爪任何部位开始，无不维妙维肖。虎之进食，跳跃，睡卧，戏耍，怒吼，无不生动传神地呈现在他的作品中，呼之欲出，为后世所称道。张善子曾受聘为上海艺专、新华艺专、南京中央大学等校的艺术教授。他的虎画有《金陵十二钗图》，各摘《西厢记》诗句题之，如“临去波那一转”，“怎不回过脸来”，“终日价情思睡昏昏”等以寓美人猛虎之柔情蜜意。
《张善子传略》载：“张善子先后任乐至、南部、阆中、蓬溪、乐山、三台等地盐场知事。”《乐山文史选辑》有“张善子曾任乐山盐场知事。”《五通桥文史资料》文“牛华有人向张善子偷学画虎”，这些都表明，曾经的革命志士、文武双全的爱国大画家张善子在1921年间，曾经来牛华溪任职盐场知事。这可是一个相当于县长的官位，年俸薪银洋541元，仅仅从薪水的角度来说，还要远远高出一个“县大老爷”的酬劳，如像曾经在我们的玉津县当县令三年的宋白，就很不高兴地说过:“玉津县里三年闷，金粟山前九月愁。”一个县大老爷当着，有权有势，弄不明白郁闷为那般。这可能也是革命成功，政府对有功人员的一种补偿吧。画家怎么跑来当了官？却又有权有势的官不当，再回去画老虎，此人真还有些“板眼”。张善子曾养虎以观其动静神态，时人谓：“张善子爱虎，养虎，以虎为师。”张善子善画虎的大名声，并且以其作品精妙沉雄，尤著神韵得名，很快就在乐山一带流传开来，就有富商、盐商纷纷前来联系请他画虎。牛华溪盐场地属乐山，名乐山盐场。有人将牛华镇与景德镇、汉阳镇、朱仙镇等相比，借以攀附大镇。其实，这是不了解历史自卑而产生的结果。牛华溪盐场的历史从两千多年前李冰治水、在牛华红岩子发现“盐概”就有明确；宋代盐业生产发展，在这一带发明了“竹筒井”；明正德十六年，红岩子打盐井打出了一口“油井”，深数百尺，时当1521年，比美国1859年钻成的第一口21米深的石油井早了338年，是世界第一口“石油竖井”。自清代以来，牛华一带盐业急速发展，清《一统志》载：“盐场在乐山县东南十五里红岩山，今盐场在油华溪。”可知牛华溪盐场最早在红岩子，其后才在牛华溪，并设盐厂名“乐山盐场”。《乐山县志》云：“居民约三千余户，井灶林立，盐煤汇萃，商业富庶之区，此为县中第一水陆通衢也。”故四川地方史学家任乃强老先生认为唐宋时所设的玉津县治应在牛华镇，如果有更多的史料支持这个观点，牛华古镇的历史还有新内容。有记载其时在牛华乐山盐场当“眷文”的杜翼周（今政协书画院老书家杜尔斋先生之父）因书法好，也爱自己学习几笔绘画，见到如此好的老师就在眼前，非常渴望向张氏兄弟学习，因为书画功力不够、家世不丰、财产不厚，根本就不敢提出来拜师学艺的事情，只能逮住机会就描摩记忆，碰上张善子作画一定挤上去学习他的调和色墨、运腕行笔、谋篇布局、完善收拾的绘画工夫。杜翼周偷学画虎还是颇有收获，解放后成都市群众艺术馆曾来人、来函要求他到那里去工作。至今他的子孙还保留有他的虎画作品，也有收藏家寻找着“杜记”老虎。杜翼周的儿子说，杜翼周经常看张善子的老虎画，见到就用木炭勾描速写下来，集存的画稿一大摞，有十八张老虎画稿是改革开放后才被五通桥一画家借去没有还转来。
对于来当盐场知事，张善子在牛华溪曾说，作官不是他的本意，因为家庭人口多，经济并不宽裕才出来的，绘画才是他的爱好和根本追求。因为兄弟情深，张大千于学业之余，返川专门来盐场寻兄长交流思想、画艺，淌漾于“流花溪”畔。公事清闲，为了“搜尽奇峰打草稿”的兄弟二人，或者沿着岷江大河，叹逝者如斯夫，看峨眉远挂，迎千帆往来，听力竭号子，赏白鹭轻翔……或者于盐场知事之便宜，搭乘顺水的盐船，走涌斯江水道，去盐关游览“四望溪口”，赏玩那清代就已经著名的“小西湖”。五通桥的四望关，是遏制在茫溪河、涌斯江交汇的三角形重地，其重要在于五通桥是个井盐产业的地方，在运输主要靠江河水运的年代，国家的税收部门于此设下验收关卡，在这里点关放行。国家级的税警队也曾经在这里重兵驻扎，打击走私贩盐，这里其实是个全国极为重要的一处“盐关”。根据《犍为县志》：五通桥有四望山（今菩提山），这算是五通桥的地名在地方志上面较早的记载；因为在这山下设了“盐关”，四望山下的这个关口之地，就有了四望关的名字。在还没有五通桥这个地名的时候，四望关曾经作为五通桥的代名词，在朝廷江湖上行用很久。至乾隆以后，五通桥的名字出现，四望关才降格为五通桥的一个“盐关”，“四望溪口”是嘉州著名的风景，清代就已经形成的“小西湖”就是从四望关看出去的，可见其地不仅地形重要，而且风景幽雅。菩提山形状犹如一只白虎，卧踞在涌斯江边，朝向西面的峨眉山。山上有朝峨寺、下有朝峨洞，形势险峻，风景清幽，传说是白虎改恶向善潜行修炼的地方。朝峨寺临崖修建，远观危楼百尺，影照深潭，上下有石梯步九十九级，苍苍树木之中显露出红墙黄瓦，梵钟暮鼓顺着湖面悠扬传递，是小西湖不可或缺的景观。张氏两兄弟登临菩提山顶，极目远眺，看三峨拥翠，大江南下，俯视小西湖，随时景色变化，岚影波光，朝晖晚霞，一片诗情画意。早晨晴雾方浓，一切远山近水，楼台殿阁，道路市街，所有一切都沉浸在蒸腾雾霭之中，大雾弥漫，一切都若隐若现；当旭日初升，朝霞喷落在湖面，映射着万道金色的光芒，看晴空万里，正是“水外天光天外水，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神奇锦绣风光。到红日西下，晚霞落照湖心，红彤彤地铺连天地，令人心旷神怡；月照之夜晚，月光、灯光、桥影、树影，在静无声响的夜游小船划动下，通通破碎得五光十色，又显得玲珑剔透，上下交辉使人如入蓬莱仙境。邑人学者袁子鉴在其《五桥山水记》文章中，对四望关一带的风景作有如下的描绘：“……又新开河（即涌斯江，笔者注）与茫溪会流处之四望关，杨明清先生提倡建桥水上，曰四望桥。由桥南北望，近水遥山，俨入画图：东顾有渔人泛舟，仙源难寻之胜；回首西盼，筌溪街市场繁荣，船渡争喧，其热闹情势与东北南三面迥异。此五桥胜景之三。由四望关北行里许，有通材初级中学，耸峙山冈。畴昔草创时，予曾主办斯校，此五桥最高学府也。复北山行二里许，有朝峨寺，林木浓阴，明松木禅师坐茅庵处。寺中花草庭园，极为清雅，高建勋居士讲佛于此。演怀法师嘱予书一“佛”字，方可四尺，拓于禅院壁间，风神洒落。下有朝峨洞四，危楼凭眺天外，三峨隐现云表，岷江西山，玉屏一片；俯瞰深潭，榕荫秀碧洞门岩壁间刻有“瞻云望峨”四字，清代张开甲所书也。由山览观竹根滩新开河一带乡村，则山环水抱，菜圃纵横，篱落萧疏，有武陵柴桑之至；水上扁舟往来，有似浮鸥点缀江心之妙。此五桥胜景之四。对岸菜市小学系予所改建，内有纪念碑一方，文字古秀，门前花木荫深，风物清疏，山清水秀，冈陵起伏，井筒参差，沙洲渔网，碧空鸟翔，一幅自然界神妙画品，非寻常画家所能摩绘。此五桥胜景之五……”行走在联通竹根滩的四望桥上，真的四望都是景致了。因此清代诗人李嗣沆早春晚月荡舟湖上，欣然吟道：“垂榕夹岸水平铺，点缀春光好画图。烟火万家人上下，光应不让西湖。”这里的风景让两兄弟及同行的书画朋友们陶醉忘返。
清代的五通桥，因为盐巴产区沿茫溪河向下游发展，乾隆时在两河口打出了第一口盐井，逐渐形成了盐产区和盐煤集散地。此后又沿茫溪河向河口以至竹根滩发展，最终在清代形成了五通桥和竹根滩两镇。至清乾隆、嘉庆之际，五通桥盐井“不下万井”，为全川五大盐井之首。嘉定府每年所征盐税五万余两，有80%就来于五通桥的盐巴。五通桥已成为川西盐业中心，因地属犍为县，故称“犍为盐场”，与牛华“乐山盐场”合称“犍乐盐场”，扬名巴蜀。从乾隆九年开始，官府准许犍盐外运，由此盐运成为五通桥一大传统行业。有清一代，犍为盐场每年外销食盐大多在4800多万斤以上。其走岷江道、五尺道南下转销云南各地的“滇盐口岸”一路被经济学家称之为“犍盐入滇”，看作中国清代商贸史上的一件大事。二百年间，五通桥食盐经岷江道、五尺道舟运陆行，闯滩过关，占据了云南东北部和贵州西北部一带食盐市场，为走向衰退的岷江道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这一带繁忙清幽的景致，竟然给予张大千深深的印象，我们从他的许多画作中可以看出端倪。从来不打草稿、画写生画的他，晚上住下来后凭着牢固的记忆，也勾描了几幅样稿，正如几十年后张大千在海外泼墨出来的天然画卷，其中蕴涵有蜀中山水，五桥风光，给了张大千深刻的印象和创作的灵魂。由于对此情此景的念念不忘，后来他的好朋友徐悲鸿首上峨眉山时，在张大千的极力吹嘘下，徐悲鸿先来了五通桥看划龙船、抢鸭子。这一来就放不下、就不得了，抗战期间又是两次留驻竹根滩明德巷，他可能沿着张大千推荐的路线，游遍了区境内的岷江、涌斯江、茫溪河，甚至沫溪河整体形成的广大水域。否则，他怎么可能将四望关丁点大的“小西湖”，去比拟水城“君士坦丁堡”，真该多找些徐悲鸿的日记或者文章来看看，五通桥的历史还隐藏着多少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与内容。
“七七事变”后，大片国土沦陷，张善子满腔悲愤，他说“今日第一事为救国家于危亡”，“恨吾非勇士，不能执干戈于疆场，今将以吾画笔写出吾之忠愤，来激荡志士，为海内艺苑同人倡”。他平生收藏的古代名人字画等珍品都存在苏州网师园，此时一概“弃之如土”。他说“万一国家不保，虽富拥百城，又有何用”。抗战时期张善子宣传抗日救亡的国画多取材于中国历史上的爱国故事和爱国英雄人物，如《苏武牧羊》、《精忠报国》、《文天祥正气歌图》等。他创作的《双马齐驱》图，热情表现和称颂国共合作。而对当时日本飞机狂轰滥炸重庆，张善子把愤恨凝诸笔端，画了一幅猛虎扑日图。图上正面画的是28只斑斓猛虎，奔腾跳跃，正扑向一丝落日。生气勃勃的老虎象征着当时中国的28个行省；落日代表日本，已经奄奄一息。此画题为“怒吼吧，中国!”并在画的左下角题道：“雄大王风，一放怒吼；威撼河山，势吞小丑!”充分表达了全国人民坚决打败日本帝国主义的气慨和决心，是一幅宣传民族精神、鼓舞抗战士气的优秀国画。时人评述，张善子抗日内容的国画，是美术界在国画形式上开抗日宣传画先河的作品。1938年底，张善子在周恩来、林森、许世英等人的赞助、安排下，带着张大千和自己的180多件画作出国举行画展，向国际社会宣传抗战，募集捐款。1939年1月到法国，举办《张善子、张大千兄弟画展》，轰动一时，法国总统亲往观展，并向张善子颁授纪念勋章。边走边展，3个月后他到了美国，不仅在各地举行画展，还举行演讲会。当时美国各大报刊都在显著位置刊登他的照片和消息，尊称他为“画虎大师”。总统罗斯福和夫人多次邀请他到白宫作客。总统夫人还专程陪同他去各州作抗日演讲。张善子特地画了巨幅老虎，题名《中国怒吼了》，分赠给罗斯福和美国国务卿等人。罗斯福视其为珍宝，挂在白宫林肯像旁。美国哥伦比亚艺术学院、芝加哥艺术学院等多所院校纷纷聘请他为名誉教授，有些外国机构聘他任高级职位，有的留他治病疗养。但他时刻担忧着危难中的祖国，谢绝了所有优厚待遇，他在国外巡展将近两年，奔波宣传，举办了一百多次画展、不计其数的演讲，募集援华抗日捐款一百多万元。其中，他现场作画义卖的老虎图就有十多万美元，全部寄回国内支援抗战。
1940年初，美国空军上校陈纳德率美空军志愿队援华作战，张善子嘉其行，画《飞虎图》赠陈纳德。张善子的这幅《飞虎图》画面构思非常奇特，两只带翅膀的老虎勇猛敏捷、生猛恣意，带着虎虎英气在晴朗如洗的天空中飞翔。画面的底部是纽约市鸟瞰，纽约市区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重重叠叠，十分壮观。左下方落款为“大中华民国张善子写于纽约”，下钤有“大风堂”、“善子”两枚印章。画面充满了一个艺术家的大胆想像和深刻的寓意，且这幅画的国画传统技巧也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留白大气，疏密得当，以高度精练的线条勾勒出一幅富有象征意义的历史画面。题款识：“举目河山小，挥笔宇宙间，偶然三昧戏，呼出二虎来。辛未仲春虎痴，张善子写于大风堂，并铃有两小白文印善子，张泽，及大风堂朱文印等三印章。”陈根据画意，随即将志愿队改名为“飞虎队”，并按《飞虎图》做了许多旗帜和徽章分发部下，以鼓舞战士。后来“飞虎队”在华作战十分勇敢，连连重创日机，日军飞行员见“飞虎队”即闻风丧胆。陈纳德对《飞虎图》原图更加珍惜，视同拱璧，现该图藏于美国国家博物馆。
1940年8月张善子结束抗日募捐工作回国，9月25日他到香港后，却因身无分文买不了回重庆的机票，他已经把全部所得寄回国内，支援抗战。张善子“载誉归来，萧瑟若是”的窘况，引起香港各界人士的关注。最后在香港友人的资助下才回到重庆。回国后，他日夜举行报告会、座谈会，介绍他所了解的世界抗战局势，鼓励大家抗战到底。就在他回重庆15天后，1940年10月20日，这位蜚声中外的画坛巨匠，由于过度操劳，糖尿病复发引起痢疾不治，在重庆歌乐山宝仁医院辞世，享年59岁。张善子逝世后，引起社会各界及广大民众的深切悼念，人们称他是中国“真正的爱国大画家”。
他没能亲眼看到抗战的胜利，但他的精神、他的画，激励无数斗士为夺取这个胜利而浴血奋斗。他在五通桥任盐场知事的一段故事，也在乐山一带久久流传。一些喜欢画虎的人，更是不会忘记张善子曾经在这方土地上当盐官、传播画虎技艺的轶事，张氏兄弟在五通桥没有学生，却传承、感染了一种绘画的精神。五通桥山水有幸。
那就让我们领略一下这虎痴的风采！
张大千 张善孖 伏虎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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