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女性爱搽香香？中国人何时始用进口香水？宋朝时便现冒牌货

中国女人何时开始用上进口香水？

本文作者 倪方六

在古代，中国人所用香品，以固体为多。那么，为何女性爱搽香香？中国人从何时开始使用香水的？这篇文章就有聊聊这个事。

图：杨贵妃出浴用香图，侍女递来香水（清人唐涛绘《华清出浴图》，注意：在杨贵妃时代还没有香水）

古人并不将香水叫“香水”，而称之为“香露”，制作香露的主要原料以鲜花等芳香植物为主，故古人又称香水为“花露”。现代制作香水的工艺“蒸馏法”，在宋朝的广州地区已出现，所制造出来的“蔷薇露”颇受时人喜爱。

但是，这种蔷薇露并不是用蔷薇花制造出来的，而是用茉莉花。为什么不将这种香水称为“茉莉露”？这就要说到进口香水了。进口香料在汉朝已在中国出现，如苏合香、鸡舌香都是香口香料。但液体进口香料，即香水进入中国的时间相对较晚，“蔷薇露”就是中国市场最早出现的一种进口香水。

蔷薇露又称“蔷薇水”。从南唐张泌《妆楼记》“蔷薇水”条所记来看，进口香水在五代时人们已开始消费：“周显德五年，昆明国献蔷薇水十五瓶，云得自西域，以洒衣，衣敝而香不灭。”

宋朝时，中国市场上的进口香水并不是法国货最优，而是大食国的蔷薇露。大食国在今阿拉伯地区，当地生产的香料、香水在当时都是世界顶级的，香气弥久不息，在喜欢消费香品的中国市场上大欢迎。据宋蔡絛《铁围山丛谈》，大食国的蔷薇露，“然香犹透彻闻数十步，洒著人衣袂，经十数日不歇也。”

图：古代高级进口香水瓶（辽陈国公主墓出土）

《宋史·蔡卞传》中，有这么一个使用香水细节：蔡卞是奸相蔡京的弟弟，但蔡卞与蔡京完全不同，是名清廉的好官。当年，蔡卞来到进口货多多的广州时一无所取，可谓两袖清风。后来他迁调越州，外商不好直接送他东西，便把蔷薇露洒在衣服上送他。

从这个细节上可知，当时的进口香水是很贵的，与现代一样也是“奢侈品”，贵族才能消费起这种香水。

宋诗人杨万里也认为蔷薇水是“洋货”，其在《和张功父送黄蔷薇并酒之韵》诗中称：“海外蔷薇水，中州未得方。”

由于进口香水太贵，当时的广州商人想到了自制香水。《铁围山丛谈》记载：“至五羊效外国造香，则不能得蔷薇，第取素馨茉莉花为之，亦足袭人鼻观。”这句话说得很清楚，当时的广州（五羊）商人防冒进口香水，因为没有蔷薇花，便用同样香气浓郁的茉莉花替代。制作出的香水“亦足袭人鼻观”。但是，这种香水终归是冒牌货，所以蔡絛感叹：“但视大食国真蔷薇水犹奴尔。”

由此可见，中国喜欢进口香水确是有历史的。同时也说明，中国市场上出现假冒进口香水，也是有历史的，非自今日始。

图：古代女性尤爱香香，连被窝都弄得香香的。图为熏香图，香笼下有一只香炉（明陈洪绶绘《斜倚熏笼图》）》

顺便说一下，在香水之前，加工后的固体香料“香药”，就一直是中国进口的大宗商品之一，。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在宋朝水路主要的到货口岸广州，由外国输入的商品，尤以香药为最大宗。当时广州过来的香料已是高档的奢侈品，全国有领。南宋戴埴《鼠璞》中就有这样的说法：“广通舶出香药”；苏轼《东坡题跋》也称，张广州《与妹仁寿夫人书》云“广州真珠香药极有……”

当时的进口香料“龙涎香”，是香药中最贵重的一种。南宋张世南《游宦纪闻》（卷七）谈到了从大食国进口龙涎香的情况：“诸香中龙涎最贵重，广州市直每两不下百千，次等亦五六十千。系蕃中禁榷之物，出大食国。……予尝叩泉广合香人。云，‘龙涎入香，能收敛脑麝气，虽经数十载，香味仍在’。”

再后，进入中国市场的进口香水产地很丰富，并不仅从大食国进口了来。据明王象晋《群芳谱》，蔷薇露“出大食国、占成国、瓜哇国、回回国，番名阿剌吉”。

图：女性爱搽香香，图为古代贵族女性打扮情形，台上新采摘鲜花用于插戴，既装饰，又释香气（清佚名绘《乾隆妃梳妆图》）

到明清时，上贵族女性使用进口水已较为普遍。如当时的明朝后宫女性，在洗澡后流行用“古剌水”擦身，“古剌水”就是蔷薇露。

最后说一下，为什么中国古人爱消费香品？这应该与古人信奉的“香气养性”观念有关。这种观念一直到明朝都有市场，明王象晋即持此观点，其《群芳谱》中称，香气“能疗人心疾，不独调粉为妇人面饰而已”。

读到这里，该明白为何女性爱搽香香了吧——“能疗人心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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