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曾在京修2506座人圈 20万人死亡
2022-05-19
居住在“人圈”里的儿童<br/>从1939年开始,侵华日军在长城沿线(山海关九门口至独石口老丈坝)制造“千里无人区”,屠杀了6万多无辜百姓。同时,在这一带约5万平方公里的所谓伪“满洲国”“西南国境”上强迫民众修筑了2506座“人圈”,强迫140多万当地民众进入“人圈”居住生活。所谓“人圈”就是日本侵略者强迫沦陷区居民集中居住的地区。今密云西北部长城以北的伪满地区就是日本侵略者制造“无人区”,实行“部落”统治的重点地区。1942年春,日军在这里共建四合堂、白庙子、番字牌、白马关、石湖根等29个“部落”。密云县党史办对密云县境内“人圈”进行了系统梳理和研究,一些新数据首次得到披露。<br/>抗日战争时期,今密云县西北部长城以北地区属伪“满洲国”热河省滦平县。1940年6月,八路军晋察冀军区步兵第十团在密云潮河以西地区开辟了以云蒙山为中心的丰(宁)滦(平)密(云)抗日根据地。今密云西北部长城以北地区成为丰滦密抗日根据地的一部分。这块抗日根据地处在伪“满洲国”与伪“华北临时政府”接合部,严重威胁着日寇东北与华北的交通运输安全,同时将冀东、平北、平西抗日根据地紧紧地联系在一起。<br/>为保障东北、华北交通运输,巩固伪“满洲国西南边境”安全,日本侵略者多次对长城沿线抗日根据地进行疯狂的“扫荡”,从1939年开始,侵华日军在长城沿线(山海关九门口至独石口老丈坝)制造“千里无人区”,屠杀了6万多无辜百姓。同时,在这一带约5万平方公里的所谓伪“满洲国”“西南国境”上强迫民众修筑了2506座“人圈”(日军称“部落”),强迫140多万当地民众进入“人圈”居住生活。民众因冻饿、伤病、瘟疫、迫害和抓至东北当劳工死亡的约20万人。密云西北部长城以北的伪满地区成为日本侵略者制造“无人区”,实行“部落”统治的重点地区。1942年春,日军在这里共建四合堂、白庙子、番字牌、白马关、石湖根等29个“部落”。<br/>所谓“部落”统治,就是日伪选定一些村庄,用1丈多高的石墙围圈起来,只留前后两个门供人出入。门上建岗楼,墙内四角建炮楼,驻有军警特务,强令周边百姓进行“部落”居住生活。“部落”建成后,日军宣布“部落”外10里范围内为“无住地带”,允许“部落”百姓耕作但不许住人,10里范围外为“无住禁作地带”,即“无人区”,严禁任何人居住和耕作,实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br/>■“人圈”中的百姓惨遭凌辱<br/>被圈进“部落”的百姓,在日军残暴的殖民统治下,生活处境极其悲惨。他们终日受到严密监视,没有任何行动自由。男人每天都要被迫出外去为敌人种地,上午10时出去,下午4时返回,生病也不能不去,回来晚了要处罚,如借机逃跑则杀其在部落内的亲属。青壮年全部被编入所谓“团员队”,发给火枪、棍棒,每天种地之余强迫接受军事训练,夜里必须站岗巡更。妇女的处境更惨,长年不许出部落门,每天都要被强迫服役干活,还经常遭受凌辱。日军以“防八路”为借口,命令各家日夜不得关门,鬼子汉奸经常随意闯入民宅奸污妇女,甚至连未成年的女孩也不放过。受害者及其亲属泪往肚里咽,敢怒不敢言,稍有反抗就会招来杀身之祸。有些妇女实在不堪忍受敌人的凌辱,服毒上吊,含冤而死。[page]<br/>部落内实行所谓“米谷统治,碾磨封锁”,一切粮食果品统归大仓,严禁百姓私留和买卖,否则即以“经济犯”、“国事犯”等罪名严加处罚。白庙子部落百姓王金鼎,仅因饥饿难忍摘了自家果树的几个果子吃,就被判为“经济犯”惨遭枪杀。百姓辛苦劳作终年,一无所获,生活上只得依靠日伪的“配给”。日军规定每人每年配给少量混合面(一种用高粱米、玉米骨、白薯秧等掺杂一起磨成的混粉)、l盒火柴、半斤盐、3尺布,经过敌人层层克扣,到百姓手里所剩无几。<br/>以布为例,据调查,多数部落平均每人每年仅实得9寸布。由于配给的混合面数量太少,百姓一年有多数日子只能以野菜、树皮勉强果腹,每个部落周围的所有可食树皮几乎全被剥光。穿衣更困难,多数人衣不遮体,许多老人全身只围着一块羊皮或麻袋,多数小孩一年到头光着身子,有的姑娘、媳妇只在腰间围着一块布。为了遮羞,只好在屋内墙角挖个深坑,有外人来时就蹲到坑里。部落内地狭人多,居住和卫生条件更为恶劣。百姓大多住在一种用木料作架、柴草围墙的“马架房”内,有的几家人挤住在一起。屋外到处是粪便垃圾,夏天臭气熏天,瘟疫流行,无医无药,成批成批的人染病身亡;冬天冰雪封门,青黄不接,人们身上缺衣,腹内无食,很多人因冻饿而死。<br/>据《中共丰滦密县委1942年总结报告》记载,这一年每个部落最少也有70至80人死亡,白庙子部落仅有400人,这一年就死亡了160人。由于进入部落,就失去了生产、生活、言论、行动等一切自由,只能像牛马一样任凭敌人奴役,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所以百姓都愤怒地称“部落”为“人圈”。<br/>■日军实施“三光政策”制造“无人区”<br/>1941年10月,由日军第二十一师团长盘井虎二郎指挥,调集日本华北方面军第二十一师团步兵第二十三联队和柿本大队、日本关东军一七四独立大队和守备队等1万余人,联合对丰滦密根据地发动了持续两个月的毁灭性大“扫荡”,“围剿”抗日武装,强迫百姓集家并村进入“部落”,制造“无人区”。 日军在“扫荡”中采取“分进合击”、“纵横扫荡”、“梳篦清剿”等多种战术,由东向西,由南向北,交叉反复地“清剿”。“扫荡”中实施惨无人道的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所到之处,把百姓的粮食、畜禽、衣物全数掠走,家什用具捣毁殆尽,房屋草棚一概烧毁。房屋烧掉顶盖还不算,还要把墙壁推倒,把地基刨掉,使之无法修复,并把水井填死,把碾磨炸毁。<br/>日军先后将半城子、西驼古、张家坟、冷风甸、朱家峪、孟思郎峪等100多个村庄烧成一片废墟。房子被烧毁后,百姓只好搭窝棚住,日军又开始烧窝棚,见一个烧一个。逼得百姓没办法,就住山洞和长城烽火台。日军见到山洞和烽火台就炸毁,甚至连能容人遮风避雨的石窟窿也要炸塌。不愿离山的百姓万般无奈只好躲进深山密林,过着风餐露宿的野人生活。后来日军又开始烧山毁林,先后烧光了牛盆峪、大关上、马营、河北、西峪、高家岭、沙峪里、秀才峪、柳树沟、转山子、庙沟梁等地的数十万亩山林。<br/>■“割青扫荡”百姓野菜树叶充饥<br/>尤其残忍的是,日军疯狂捕杀手无寸铁的山地百姓,制造了一系列血腥惨案。1941年10月28日,日军“围剿”西白莲峪一带,将在井儿峪抓到的8名百姓押至双窝铺,推入地窖用手榴弹炸死。第二天日军又在这一带集体枪杀了6名百姓。10月30日,日军把朱家峪、罗圈厂、石湖根等村共33名百姓抓到下营村,当晚分两批砍杀在该村的“万人坑”里。只有罗圈厂的郑凤山在被砍头之前挣断绳索,趁黑夜跑掉,幸免于难。之后不到一个月,日军又两次将“扫荡”中抓到的共47名百姓带到下营村集体杀害,无一幸免。日军屠杀无辜百姓的手段残忍至极。如11月上旬,日军在“扫荡”中抓到孟思郎峪等村老人、妇女、小孩共36人,把他们全部赶到一个院内刺杀,又架起柴堆,焚尸灭迹。再如,冷风甸村孙桂生一家10口被日军抓住,当场杀死。仅在万人大“扫荡”的两个月里,日军就用各种残暴手段杀害百姓300余人,抓捕500余人。[page]<br/>日军在推行“三光”政策、企图彻底毁灭根据地生存条件的同时,又对丰滦密山地实施了严密的经济封锁,堵死了出入山地的所有通道,严禁一切生产生活物资流入山地,妄图困死、饿死还在山地“无人区”内顽强坚持斗争的抗日军民。为了生存,抗日军民积极进行生产自救,利用反“扫荡”的间隙开荒种地,以解决生活急需。针对这种情况,日军自1942年春开始,又连年发动了季节性的“割青扫荡”,实施了阴损毒辣的“片光”政策。所谓片光,就是把地里的青庄稼割片净。每年当春庄稼刚要吐穗灌浆的时候,日军就对山地发动大规模“扫荡”,强行驱赶大批平原敌占区百姓进入“无人区”割片庄稼。日军逐村逐沟地搜寻,发现庄稼就强迫百姓割掉,哪怕是只种有几棵庄稼的石缝石坎都不放过。春庄稼被割后,山地军民只得抓紧种荞麦、白薯等晚秋庄稼或萝卜、白菜,希望多少能收获一点。但当庄稼苗、菜苗长出时,日军又来“扫荡”,连割带放牲口,又给毁得一干二净。日军毁灭性的割青,一直延续到1945年日本投降,年年如此,从未停止。尽管由于抗日军民开展了激烈的反割青斗争,保住了部分青苗,但年年仍有很大部分的青苗被割。仅1942年7月,丰滦密山地就有三分之一的青苗被割掉,其中莲花瓣、化石峪、大牛圈、西口外、黄峪口、孟思郎峪等地的青苗被割得一棵不剩。山里可耕地少,日军年年割青又使很多土地有种无收,加之日军严密的经济封锁,给丰滦密山地抗日军民造成了空前严重的生活困难。以吃饭为例,最困难的1942年,军政人员的粮食定量降到了每人每天小秤12两原粮(合市秤7.5两),但这也无法保证,有时只能靠野菜树叶充饥。百姓的生活更为凄惨,除抗日政府发放的少量救济粮外,几乎全靠野菜、树叶度日。野菜树叶吃光了,就吃树皮,挖草根。由于缺盐和严重的营养不良,人人身体虚弱,遍身浮肿。饿死人的事时常发生,非常普遍,如冷风甸村仅17户,1942年就饿死12人。<br/>■抗日军民开展顽强斗争<br/>面对日伪制造“无人区”、实行“人圈”统治的暴行,密云人民在党的领导下,进行了顽强的斗争。早在敌人开始“集家并村”,驱赶群众迁往“部落”的时候,丰滦密县委县政府就针锋相对地发出了“誓死不离山”、“坚持下来就是胜利”的号召,要求“无人区”军民发扬不怕牺牲的精神,“哪怕只剩一个村庄、一座山头也要坚持到最后胜利”。广大群众响应党的号召,誓死不进“人圈”, 进入“人圈”的群众也想方设法逃出“人圈”,坚持“无人区”斗争,涌现出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br/>1942年4月,张家坟中心村任宗玉等7名群众响应抗日政府号召“回村搞春耕”时,被敌人捕获。面对敌人严刑拷打,宁死不屈,壮烈牺牲。小西天位于密云县西部,是丰滦密“无人区”内的一个小山村,全村十几户誓死不进“人圈”,躲进村南沟深林密的南天门一带,住炭窑,蹲山洞,坚持斗争。1944年1月27日,伪满滦平县后山铺(现属怀柔区)部落伪警察所长牛长(外号牛犊子),带领伪警察等100多人突袭南天门,抓住男女老少共37人。面对严刑拷打,群众未吐露任何抗日信息。1月30日凌晨,敌人在后山铺集体屠杀被捕群众,28人被杀害。张家坟村邓玉芬为坚持“无人区”斗争,献出6位亲人,其中,丈夫任宗武、四儿永合、五儿永安1942年在“无人区”搞春耕时被捕,丈夫和五儿同时遇害,四儿后惨死在鞍山监狱中。邓玉芬被誉为当代“佘太君”。<br/>在党的领导下,密云人民经过艰苦斗争,终于彻底挫败了日伪制造“无人区”,实行“部落”统治的恶毒计划,终于在1945年9月同全国人民一道迎来了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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