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水浒小角色,身份低微但作用关键,武松的命运因他而巨变
何九叔是个小人物,写他的地方不多,集中在《王婆计啜西门庆,淫妇药鸩武大郎》及《偷骨殖何九送丧,供人头武二设祭》这两回书里,写到他的文字加起来不足两千字,但他所起到的作用却是非常关键。
何九叔的职业是团头,专门处理地方上殓尸安葬之事。他的出场是去为武大郎验尸,途中碰到西门庆之时。何九叔先是“心中疑忌”,但很快做出了准确判断:“今日这杯酒必有蹊跷。”果然不出所料,这酒喝不到半个时辰,西门庆摸出十两银子要何九叔收下,言语中软硬兼施,这使何九叔更加警觉,越发稳重从事。对于这十两银子,起初他不肯接受,因“无半点效力之处”,待西门庆说出所求,他又不敢不受,因他“自来惧怕西门庆是个刁徒,把持官府的人”。
与西门庆的初次交锋,何九叔的精明、警觉、圆滑、胆小的性格得到了初步揭示。因为何九叔的职业决定了他的性格。他接触社会各阶层,工作中会遇到各种各样复杂的情况和矛盾,为了适应这个职业特点,他必然要磨炼出符合这职业特点的性格特征,不然他就难以在这复杂的社会中生存。故此与西门庆接触后,他就带着“这件事必定有蹊跷”的疑窦去验尸。当他看见“穿着些素淡衣裳从里面假哭出来”的潘金莲时,他马上得知西门庆“这十两银子有些来历”。当他“揭起千秋幡,扯开白绢,用五轮八宝翻着两点神水眼,定睛看时”,很快就辨明了武大郎的死因,于是“大叫一声,往后便倒,口里喷出血来,但见指甲青,唇口紫,面皮黄,眼无光”。你看他装的有多像,连妻子也被瞒过而痛哭不已。这一切不难看出,对事态发展的处理,何九叔早已成竹在胸,故此在一瞬间表演得如此逼真。
何九叔被抬回家对妻子又说了这样一席话:
我到武大家,见他的老婆是个不良的人,我心里有八九分疑忌;到那里揭起千秋幡看时,见武大面皮紫黑,七窍内津津出血,唇口上微露齿痕,定是中毒身死。我本待声张起来,却怕他没人做主,恶了西门庆,却不是去撩蜂剔蝎?待要胡卢提入了棺殓了,武大有个兄弟,便是前日景阳冈上打虎的武都头,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男子,倘或早晚归来,此事必然要发。
这番话正是其验尸时假装中恶的思想表露。这里有正确的判断:武大郎是被淫妇、奸夫合谋所害;这里有对西门庆、武松的惧怕;这里有对事态发展、累及自己的痛苦;这里还有对如何处理下一步工作一筹莫展的烦恼、怯懦。所以,当他妻子献出骨殖、保留赃银之计时,他转愁为喜,道出:“家有贤妻,见得极明!”举火烧化时,他按照妻子之计,偷了骨殖,写下年、月、日、送葬人姓名,和银子包在一起,做一布袋装着。这又反映出他的精明、圆滑,必要时,这些可以作为他应急时开脱自己的“老大证见”。
事态的发展与何九叔的预料一样,武松一回来,事情就发作了:一日清晨,武松找上门来,一听吆喝,“吓得手忙脚乱,头巾也戴不迭”,这反映出何九叔对武松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子”驾到的惧怕,他又“ 急急取了银子和骨殖藏在身边,便出来迎接”,这又反映了其早有对策、精明强干。喝酒时,“武松更不开口,且只顾吃酒。何九叔见他不做声,倒捏两把汗,却把些话来撩他。武松也不开言,并不把话来提起。”这种场面,一个是气势逼人、杀气腾腾,另一个则是提心吊胆、心怀鬼胎。
待武松揭起衣裳,飕的掣出把尖刀来插在桌子上,指着何九叔质问时,何九叔先是“面色青黄,不敢吐气”,但等到武松把话说完后,他反而镇定自若,叙述了验尸的前后原委和武大身死的鉴定。一段话有分析、有看法、有证据、有表白,句句都是真情,字字间又暗示了自己的难处。当武松问奸夫是何人时,他明知却不敢说出,但是又怕武松的追逼,于是引出了郓哥和武大捉奸之事。待找到郓哥,郓哥自告奋勇表示“便到官府,我也只是这般说”时,何九叔又怕到官府去作证,提出“小人告退”的请求,打算一走了之。
如果说“受贿”、“中恶”,主要表现何九叔性格中的圆滑的话,那么与武松的接触,更多的则是他的胆小怕事,明哲保身。为了适应环境,保存自己,他是见风使舵,处处周旋,这是他的职业特点决定的。正是因为何九叔的存在,武松的命运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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