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是怎么评价国人的?如沙,挑动一族对付一族可御之
阁下是指,您预见中国可能改朝换代?
如你所知,与日本不同,中华历史上曾经历二十余次朝代变革。此一点更像贵国,目前为外族统治;尽管我个人并不以为满人是外族,无论革新党如何说。孔圣曰: 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恕我直言,我猜想我大清命数会超过大英帝国。贵国各怀离心,缺乏合力。但凡有一动荡,必定轰然而倾。忽必烈曾对丞相伯颜道:中国人如沙粒,只消挑动一族去对付另一族,就可以轻易御之。大英帝国即便连这样统一的部族都没有。
话题又转到我在俄国的经历,荣禄道:满是好,但水满则溢,论语中也有此喻。对于迟早知天命的王朝更是如此。罗曼诺夫王朝和大清都已经延续近三百年。太后延长了清朝气数,否则四十余年前已告覆亡了。当今沙皇能否一直保其权势坚不可摧?
阁下对洋人作何评价?
我不能说一概反感。日本和俄罗斯对我相当客气,但请恕我说(你知道总有例外。荣禄谦恭地笑道),大英国与我朝交往时傲慢无礼。例如,你国公使问我为什么不制止拳民。我答,数月来我只为此事奔忙。我还续道,使馆被困之苦与我相比不值一提。 明白, 公使答道, 我也不该有此指望。 我悟到的弦外之意为: 我不信任你。 俄国和日本公使从未敢如此无礼地对我说话。
能否问一个颇为敏感的问题?阁下是否相信,太后希望外国公使们安全到达天津,假设您当时是负责护送他们的?
荣禄:恕不能直言,从我以上所述,你应该已知答案。无论如何,倘我当此之职,倘需要大清军队,作为武卫军统帅,我可调集精兵,保护他们安全到达。但是,他嘲讽地一笑,照我猜测,天津的洋人武装必定会集结起来,与我鏖战,那么后果如何,我就不能担保。
老佛爷有力量取缔这次运动吗?
是的,任何时候都可以:不幸的是,她在两派观点中举棋不定,她本人觉得义和团毫无用处,但每日都有大臣夸赞他们的威力,令她不得不信。
阁下可否谈谈许景澄、袁昶被杀之事?景善在其日记中有详细记述,究竟事实如何?
言之甚悲。此二人执行我的命令,将电文之中凡 杀 字皆改为 保护 ,结果遭致杀身之祸。某日早晨,老佛爷勃然大怒,密令将国内所有洋人,无论是逃是留,一概杀无赦。我清楚老佛爷脾气,知道她必会懊悔这一懿旨,只恐悔时已晚;于是我冒了大不韪擅改金口玉言,为此,我必万死莫赎其咎。
七月初四(公历7月29日),圣旨出,许、袁二人不忠于上,罪当处斩。我悲痛难言,跪求太后发观音菩萨慈悲,饶了二人性命。我道: 一切罪责,都在奴才一人。此二人轻慢皇族,斥骂拳党,实在都是奴才的意旨。擅自篡改谕令,也是我之前安排,这一切都是为保社稷安康,保太后尊严凛然不可犯。臣斗胆恳请太后赐奴才死罪,以树国威。臣一死而已,来生当再为太后效犬马之劳!
太后答道: 你代他们受死,实是一派胡言。这两个逆臣最不能让我容忍的是,他们像端亲王和一些大臣一样,嗦嗦出言不逊,竟敢要我退位让权。不过既然你代为求情,我就网开一面,给他们一次机会。我给你三日之限,写信给洋人,命他们速速撤兵。我封你为全权议和大臣。若洋人屈从,你尽可带那二人去天津,谈判议和。功高必有厚赏。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退位,那只能让时局更为混乱。 我叩谢太后,告假三日,与外国公使联络。我修书邀他们到总理衙门商议和谈细节;但当时情势变乱,洋人生性多疑,不肯信服,最终没有应允。
假期既满,七月初七(公历8月1日)一早我即上奏,使命未成。太后大怒,固不可劝。这三日中,许、袁二人暂被禁在北衙门(宪兵衙门),未移交刑部。当日十一点,他们被绑缚着押至刑场。我得知许已经神志不清(事先给他抽了鸦片),但袁始终镇静如常。沿途拳民围观,将道路拥得水泄不通,辱骂二人为汉奸。监刑官员为徐桐之子(因外交使团胁迫,徐桐已被斩首),澜公爷以及英年。袁镇定答曰: 孰为汉奸?绝非我二人。尔等(指载澜)乱谋祸国,罪乃当死也!汝辈乱臣贼子,不得善终。 澜公闻言,怒不可遏,欲上前击之。行刑者立下其刃,千刀万剐直至其毙命,死后再被斩首。
荣禄述毕,也是大为动容。他递给我一份官文,日期为七月十六(公历8月10日),从未(我猜)外宣。内容如下:今国民对洋人怨憎沸沸,非朝廷所愿。人人皆知正在我、邪在彼。彼恃兵坚器利,残杀无辜。我朝共御外侮,天理所在。孰曾听闻无良暴行,竟能直捣天子辇下者?更有洋人,干我朝政,大放厥词(指慈禧退位)。就各国军队之不法行径,我已严告各国天子圣上。现俄国沙皇回复已至,言辞礼貌公允,更说明彼等行为天人共愤,势无立足之地。今重申先前谕旨,由荣禄与各使节磋商,撤除所有军力,复现战前和平,以彰我朝历来宽宏仁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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