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事：武则天对书法的贡献

范冰冰演了一出《武媚娘》之后，我对范冰冰的演技大是改观，对武则天历史上的地位也大是改观，当然，电视剧不是历史，究到深处，关于武则天这个人在历史上的地位，实在是争论不完的话题，今天不争论，但只说，她对中国书法的贡献。

据说，武则天喜爱书法，他宣召让王羲之的十代孙王方庆进见，要求他把祖上的书法遗迹都贡献出来，王方庆当然没有办法，只能献出来，于是武则天找来工人，临摹副本保存。因为王方庆进献祖迹的时候，署明年份为“万岁通天”（武则天的年号，很独特吧），于是，史称这个帖为《万岁通天帖》。

关于《万岁通天帖》，启功老先生在《论书绝句》的第三十四首专门论及，原诗是：

琅琊奕代尽工书，真赝同传久不殊。万岁通天留向拓，金轮功绩过天枢。

我们逐句看一下意思。

第一句，琅琊，指的是琅琊王氏，关于王氏，有琅琊王氏和太原王氏的区别，王羲之家族属琅琊王氏。奕代，历经各处朝代，尽工书，都在书法上下功夫。

第二句，真赝同传，真品和赝品同时流传。久不殊，早已经不是啥奇怪的事情了。

第三句，万岁通天，上面说了，这是武则天的年号，从万岁登封元年（696年）三月至万岁通天二年改元神功止，共计二年。对，也恰好就是696年那一天的3月16号（历史上的今天啊），洛阳新明堂建成，武则天下旨改年号为万岁通天，不过没多久，也就是第二年，因为打了大胜仗，又改年号为神功了。留向拓，留下向拓版本的王氏帖子。向拓，前面的文章讲过，是因为好的书法墨迹因年代久远，纸色沉暗，字迹难辨，故在拓钩时，须向光照明，以纸覆帖（常用油纸、蜡纸），用细线钩出字的轮廓，然后再以墨笔填充。

第四句，金轮，指武则天本人，因为她自称金轮皇帝，功绩，指历史功绩，过天枢，超过天枢上记载的。天枢是武则天自己立下的记录她自己历史功德的柱子，唐开元初年即被毁掉了。

关于向拓，就是对着光亮把古人的书法墨迹一笔一画地描出来，而万岁通天帖，则更是在向拓的纸质上加了蜡，纸上涂蜡并加热融化，这样得出来的纸是透明的，然后再对着光亮描摹古帖，再加上武则天的命令严苛，因此，《万岁通天帖》钩笔极细，启功老人说，用荆棘的刺和苍蝇的胡子一样的细，都不能描述那用工的精巧和笔画的纤细。

原传的王羲之帖迹，大都首推流传日本的《丧乱帖》、《孔侍中帖》等，是因为那些帖子的确是唐摹版本，因此珍贵，而当《万岁通天帖》自石渠宝笈（清代内府所藏字画，这个以前说过。）中流传出来后，上面传承记录明晰，进呈年月都在，还有北宋的史馆印章，再加南宋岳飞孙子的题字，再加王氏后人的题字，可谓一举几得。

武则天的成败功过，我们不去论述，但就《万岁通天帖》的形成，得以让我们见到王羲之的字迹本来面貌，仅在书法史来看，功绩值得记录。

（《启功论书法》原图及诗解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