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荒唐的禁书年代,这些大作家都是“敏感词”
今年上半年去过一次台湾,专门去书城逛了逛,感觉台湾真是一个开放的社会,各种各样的书都能见到,大大方方地摆在那儿,连我都有点心跳。
其实,这只是最近二十年的事,在二十年前,台湾还是一个全身都是敏感点的社会,一摸就尖叫,一碰就高潮,想想也是很有趣。本来嘛,王朔曾说过:政治口和黄段子是最简单直接的笑料。两者本来就是相通的。
早在国民党刚到台湾的时候,蒋介石就痛定思痛,感觉以前心太软,纵容了很多人,导致现在只能独自流泪到天亮,于是就开始下令严查政治犯。
怎么查呢?除了抓人,就是禁书。蒋介石心想,当年国民党多么厉害啊,老百姓是多么拥护我们的党啊,坏就坏在马克思写了几本书,莫名其妙地传到了中国,把一帮好孩子都给教坏了,所以要巩固我们党的统治,第一步就是禁书!
那么禁谁的书呢?马列主义肯定没的说,严防死守,没有任何讨论的余地,另外,留在大陆的那帮作家也都得禁,像郭沫若、茅盾、老舍、巴金这些人,竟然不跟着我走,宁愿呆在大陆吃咸菜,太没立场了,他们的著作必须禁!
不过,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对策,你一禁,出版商们反而更高兴,为啥?因为人都有逆反心理,你越不让看的书他越想看,于是出版商就想了个办法:这些作家的名字不是敏感词吗?那我换个叫法不就行了吗?于是,茅盾改名叫自乡(自相矛盾嘛),老舍改名叫老人舌(舍字分开),巴金改名叫巴克(巴金的名字取自巴枯宁和克鲁泡特金,换一个字),这样,买书的人来了一看,心里一琢磨,就心照不宣地拿走了。
在众多的作家中,最严防死守的还要数鲁迅,因此,鲁迅的书也是最畅销的,甚至别的一些不出名的作家写的书,也被署上了鲁迅的大名,当然是经过改造的化名,比如鱼日(鲁字分开)、鲁肃(迅速)等等。以至于一些读者还很纳闷儿,这个鲁迅也太厉害了,什么书都能写!
当然,人家审查局也不是傻子,时间长了,也都看出点门道来了,有的还专门请来文字学家、语言学家来授课,个个都成了专家。这时候,出版商不敢再耍花样了,怎么办?别急,出版商自有办法,你不是查名字吗?那我干脆不署名得了,或者就叫“佚名”,像现在一些无良杂志一样,为了不想给作者稿费,统统用“佚名”。
这样一来,审查局没法查了,读者还是门儿清,一进门专挑“佚名”买。
除了这些作家的书,连大陆的学者的书也一样不让卖,比如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王力的《中国语言学史》、朱光潜的《诗论》等等,统统不让卖。要知道,这些人的著作可都是研究学术必不可少的权威资料,很难想象你研究哲学会不知道《中国哲学史》,研究诗歌会不借鉴《诗论》,这简直就跟不让年轻人学习苍老师一样,大好的青春都荒废了。
不光是大陆的作家,港台作家也一样禁,只要你稍微碰了我的敏感点,我就让你负责。比如我们共同膜拜的金庸,只因写了一部《射雕英雄传》,跟毛主席的词“只识弯弓射大雕”扯上了点关系,就被莫名其妙地划为了“附匪文人”。
更有名的还要算台湾本地的两位大作家——李敖和柏杨。这两位斗士的光荣事迹大家也都耳熟能详了,比如李敖,100本书里面至少有96本被禁,最后没办法,李敖干脆把书的封面都换成了色情图片,摆在地摊上卖,据说销量还挺好,用李敖的话说,就是:“我先让你下面起反应,再放你上面起反应。”
现在想想,真是荒唐可笑,然而它就是真实地发生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也正是这些禁书的传播,才让国民党的白色恐怖化为乌有,今天台湾的开放,不得不说也得益于这些“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