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越南南进，吞并了一个东南亚千年古国

众所周知,越南扩张主义者给东南亚以至世界不少地方带来的麻烦够多的了。《越南的历史和文明》的作者黎成起写道:“南进”是越南历史的组成部分。研究一下越南自建立独立的国家以来,在“南进”这个总的趋势下,如何一块一块地吞掉占婆国的领土,并使这 一古国最后归于消灭的这样一个历史过程,对我们较为全面地认识自古至今越南统治者的所作所为,是有帮助的。

南进特指的是11世纪至18世纪之间越南领土向南方的扩张。越南历史是一部扩张的历史，除了东面的南中国海因为技术上的原因在现代以前无法染指外，越南在西、西北、南三个方向进行了全面的、持续800年的侵略，其结果是使越南的领土扩大了四倍，同时使具有古老文明的占城国家的灭亡、柬埔寨国家缩小了一半。

现在的越南占据了中南半岛东岸全域。其东（东京湾）、东南（南中国海）、南（泰国湾）面皆临海洋，北部与中国的云南省、广西壮族自治区邻接，西部为将越南与柬埔寨、老挝相隔的长山山脉，北方有红河三角洲，南方有湄公河三角洲。然而，古代越南的领土却并非与今天的一致，越南现在的版图乃是18世纪后期时开始确立下来的。

在11世纪后越南独立后的的各个历史时期，越南领土皆向南有过扩张。早期，越南的领土主要集中于红河三角洲一带(“只是北部的中游和平原地区，以及清化—义安的中游和平原地区”《越南历史疆域》记载)，即现在越南的北方地区（“北边与中国毗连，大体和今天的越、中边界相同，南边以横山(今义静省内)为界与占婆接壤。西部和西北部地区，是土、傣、苗等各个部落的故乡。他们仍保持著自己的独立性，只是偶尔才向李朝进贡”《越南历史》记载）。

由于越南当时的地理位置，其东面临大海，西边是山脉，北边是强大的邻国中国，因此南面成为越南领土扩张的最佳方向，“南进”的称呼也因此得名。越南历代的南进政策共持续了约700年，南进后的越南领土面积约为最初刚独立时的4倍，18世纪后期法属以后，越南领土基本未发生改变。

李陈时期越南向西和向南征伐

越南自独立后，就自居于“华”，视除中国外的邻邦为“夷”，于是“用夏变夷”，积极对外用兵。

越西北，沱江流域居住著一个独立的部落。越南称其为牛吼蛮。据黄仲政《兴化风土记》记载：牛吼言语、文字与哀牢同，今(公元1066年)入版图，兴化安州是其地也。”牛吼地区人民，并不甘心受越南封建统治者的统治，他们多次“不修职贡”。李、陈两朝的皇帝曾数次御驾亲征。公元1119年，李仁宗“擒其洞长魏滂等数百人……而还。”公元1329年，陈明宗又亲征牛吼“威声远振，牛吼闻之奔遁，还师” （《越史通鉴纲目》）。

据老挝编年史记载，当时南掌与越南陈朝达成协议，以红河湄公河中间的分水岭为两国的边界。同时又约定凡是居住高脚屋的居民，均属于南掌（老挝）的臣民。可见，越西北地区的大片领土在当时尚属老挝的领土。

对于南方的征伐，占城国是越南首当其冲的攻击国家，成为“大越”侵略的对象，1044年，李太宗御驾亲征，南侵占城，“斩首三万级”、“斩占主乍斗首于阵”、“生擒将卒五千众人，获驯象三十余匹。占人为官军所杀尸积原野”、“遂入佛誓城（占城首都，今天顺化附近——注意顺化是法国侵略前越南阮朝的首都）俘占主妻妾及宫女”（《越史通鉴纲目》）押回升龙（河内）。

除开武力征伐，陈朝还利用和亲侵占占婆领土。公元1306年陈英宗将玄珍公主嫁给占城王制旻，令制旻以乌、里二州(今承天省)作为聘礼献给陈朝。公元1307年陈朝改乌、里二州为顺、化二州。越南没费寸矢之力，却把版图向南扩展了数百里。

李朝时还对的另一个南方邻国真腊（又作“占腊”、“吉蔑”）开始加紧对越进攻，。1132年（天顺五年）七月，占婆与真腊联合，进攻李朝乂安州，李朝随即派太尉杨英珥击破两国联军。其后，李英宗时，占婆因拒绝协助真腊攻越，真腊便于1145年（大定六年），出兵攻占，进至佛逝城（一作“毗阇耶”）。

后黎时期灭亡占婆

后黎朝时期， 大越政权始终觊觎占城，时刻准备征伐。1446年黎仁宗派黎受、黎可率军侵攻占城都城，城陷后，擒得占城的国王及妃嫔，获得大量象、马、械仗。后班师回越南，并将占城国王押回越南，另立傀儡贵来为占城新国王，向黎朗称臣纳贡。

1470年，越占关系开始紧张。是年，黎圣宗率军二十万进攻占城。1471年，越军攻占占城京城阇槃（今属平定省），俘获三万余人，斩四万余级，后杀死占王茶全，占城北方领土（从海云关到今富安省北部石碑山一带）划归越南，于其地设立广南道／承宣广南。黎圣宗曾在新边界的山壁上题字“占婆人過此兵敗國滅安南人過此兵死將亡”，至今依稀可见。黎圣宗画像

黎圣宗时期是越南武力的强盛时期，对外讨伐了北方的海盗、哀牢、以及占城。1471年，越南占领占城的首都毘阇耶(vijaya)，俘虏占城国王槃罗茶全（bàn la trà toàn或pau kubah），占城人民大批向柬埔寨及马六甲移民。自此占城北部阿摩罗波胝(amaravati)及中部毘阇耶被越南占领，仅剩南部宾童龙(panduranga)保有部分独立，成为越南的保护国。1479年，越南又攻打南掌（澜沧，今老挝）。越南攻陷南掌首都琅勃拉邦(在盆蛮一带置镇宁府)，自此使得南掌向越南朝贡。击败占城使得越南得以快速向南扩张，越南在这些新征服的土地上让军人及农民耕种，进行屯田制。

阮氏王朝的南进奠定越南版图
郑阮纷争期间的阮主控制区域（黄色）

越南南北朝之后又出现郑阮纷争，阮主在南方，南阮政权对占城的侵略却一点没有放松。1661年南阮侵略占城，在“占城的土地上建立了富安府”（越南陈重金《越南史略》）。1693 年，阮氏借口占城“不修藩臣之理”，再次进攻占城，阮军深入占城内地，活捉占王婆争，押回富春(顺化)（这已经是第n个被越南俘虏的占城国王了）。阮氏在潘郎江南岸地区“设立了顺城镇，一六九七年改为平顺府”（越南陈重金《越南史略》）。命运多难的占城国家就此灭亡，它的全部领土都被越南吞并。

占城灭亡以后，真腊（柬埔寨）成为越南统治者下一个侵略的目标。“公元1698年，阮福雕废黜了水真腊（湄公河三角洲一带，又称“下柬埔寨”）国王匿翁嫩，派阮有镜直接经略东浦(今越南南部东区)一带。阮氏在那里设置了嘉定府（西贡/胡志明市），又设立了镇边营（边和）和藩镇营(易定)驻兵镇守。这次经略的结果是斥地千里，得户逾四万”（越南陶维英《越南历史》）。真腊东南部的太好河山，全部被阮氏所囊括。自17世纪初始，至18世纪中叶止，一百多年当中，阮主接连不断地对真腊用兵，终于把水真腊蚕食殆尽。真腊的半壁河山——富饶的湄公河三角洲成了越南的版图。

越南阮朝时期疆域（本图以右方为北，左方为南。录自《大南一统志》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