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浒之战--明军惨败标志着后金崛起
萨尔浒之战以明朝攻围后金,后金防卫反击的形式发生,在这次战役中,后金军在作战指挥上运用集中兵力、各个击破的方针,5天之内连破三路明军,歼灭明军约5万人,缴获大量军用物资,此战役以明军大败而告终。此战役是明清战争史上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是明清兴亡史上一次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战争,是以少胜多的典型战例。
萨尔浒战役从第一场战斗打响到刘铤东路军覆没为止,总历时约4天零6小时。从三月初一清晨,努尔哈赤的后金骑兵从宜宾县的永陵镇发兵算起,他们向西突进160公里至抚顺县的党章镇萨尔浒山区(古战场现已被大伙房水库淹没)的界藩城东,当天晚上在此与杜松的中路军展开决战。全歼杜松主力部队后,又向北追击杜松辎重战车营龚念遂部约15公里,三月初二上午抵达今天的哈达乡上、下马年村,与马林的北路军和杜松的辎重战车营展开会战,并全歼对方。
随后他们南下20公里至党章镇营盘村,全军在此宿营。并于三月初三清晨抵达往东25公里处界藩城,杀牲祭旗后再向东南长途奔袭190公里,于三月初四中午,在桓仁满族自治县西北的二道沟子村大败刘铤东路军。自此,萨尔浒战役的主体三场战斗结束,而后金骑兵在这4天总共102小时内,以急行军高能耗的行军方式,完成了近410公里的长途奔袭,他们周密且高效率的调动了6万余骑兵队伍参与了数场高强度的大规模军事对抗,并陆续歼灭了明军7万余人的主力精锐部队,堪称是中国军事史上为数不多的经典战役。
第一场战斗,界藩城下的萨尔浒之殇
三月初一清晨,抚顺关外刺骨的寒风并没能吹醒主帅杜松的宿醉。前天晚上饮酒略微过量的他此时浑身是胆,望着不远处的界藩城,又想起临行前辽东经略杨镐的谆谆鼓励,难免有那么点立功心切的小情绪涌上心头。中午时分,他勒令手下明军轻装越过苏子河,进攻界藩城西端的吉林崖要塞,但明军士兵被冰冷河水激出的冤骂声,被河面浮冰撞伤的惨叫声很快让杜松清醒了下来,不过为时已晚。因为此时已经有一部分明军士兵登上了对岸,并开始与吉林崖上的后金军展开了激战,为了激励士气,首战得胜,杜松只能硬着头皮亲自渡河,并严令监军张铨率2万余部坚守大营,以作接应。
令杜松意想不到的是,轻装过河缺乏火器的一万明军,竟然无法攻破只有400余后金士兵驻守的吉林崖。从中午一直攻打到当天晚上6点左右,吉林崖始终无法被攻下,又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吉林崖守军渐渐不支,关口即将攻破。然而此时后金方面的大贝勒代善,却领着1000名增援吉林崖的精兵赶到,吉林崖顿时转危为安,而杜松和他的明军,除了懊恼焦急外,还要面对即将到来的更大打击。
在大贝勒代善率1000精兵火速增援吉林崖时,努尔哈赤的主力骑兵团6个旗共45000人正向萨尔浒山麓驻扎的明军大营发起冲击。监军张铨利用防御工事向冲上来的后金骑兵大发火器,一时之间八旗骑兵死伤一片。然而命运女神在这关键时刻偏袒了努尔哈赤,萨尔浒周围突然下起了大雾,天黑的明军士兵不仅无法瞄准对方,引燃火器的火把反而还成为了后金弯弓射箭的最佳参照物。就在这一正一反之间,后金骑兵利用速度优势迅速冲进了明军的大营,未渡河的两万明军此时已成待宰羔羊,毫无招架之力。
当解决了萨尔浒山下明军大营里的两万人后,努尔哈赤令骑兵迅速渡过苏子河,与吉林崖上的守军两面夹击杜松的一万明军。身陷重围的杜松身中数箭,力战而死,保定总兵王宣,山海关副总兵赵梦麟相继战殁。自此,杜松的中路军,也是整个明军在参与萨尔浒战役的四路大军中,最为精锐的三万人全军覆没。除龚念遂的辎重部队因行军速度缓慢而暂时逃过一劫,向北退缩与马林的北路军汇合之外,几乎无一人幸免。
萨尔浒的界藩之战,明军将领杜松最大的误判在吉林崖的攻克难易程度上。兵法云:十倍之兵可攻城,而杜松的一万士兵对400后金守兵,可以说是完全达到了这个标准甚至是远远超过了。但明军久久不能攻下吉林崖,无法对界藩城这个战略核心位置产生威胁,让努尔哈赤有机会集中优势兵力进攻明军大营的2万士兵,而天气的变化以及夜晚的环境又让明军火器优势丧尽,是这场战斗明军失败的重要原因。假设杜松能在入夜之前攻破吉林崖,占据界藩城,然后南出扎喀关,与明军大营2万士兵东西夹击努尔哈赤之主力,则战局或将发生重大扭转。
第二场战斗,尚间崖之恨
当三月初一晚杜松的中路军惨败于界藩时,马林的北路军正在富尔哈村附近的稗子峪扎营。此处相距萨尔浒界藩城只有15公里,如果当时的马林和杜松能够互相关注一下朋友圈,打个电话彼此了解下当下时局,那历史一定会被改写。至少,努尔哈赤的骑兵也不会胜得如此简单。
杜松惨败于界藩城的消息,第一个得知的是他的辎重部队战车营主将龚念遂,情知不好的他立即下令辎重战车营北撤,想与马林的北路军汇合一处,再图反击。正蓝旗的莽古尔泰、镶蓝旗的阿敏作为八旗前锋,立即沿着龚念遂的后撤路线紧追而来。三月初二清晨,与马林北路军联系上的龚念遂战车辎重营被安排在翰勒扼谟(此处具体位置今天仍有争议)附近摆开阵型防御,马林又命令潘宗颜率3000人往斐芬山上扎营,与北路军马林的大营形成三点犄角的牛头阵。
当莽古尔泰和阿敏全力进攻龚念遂的战车阵时,马林的大营步兵开始向龚念遂方向移动。但随着八旗后续部队陆续的赶到,后金一方实力渐增,而龚念遂的战车营只有三千余人,火力不足,很快被八旗骑兵突入阵中,龚念遂一部迅速被全歼。而此时的马林步兵不仅没来得及赶上支援,反而离开了防御工事被撂在了中间,不得不与后金骑兵短兵相接,火器优势丧尽。
在斐芬山上的潘宗颜一部,一看局势不好,立即回退山上的防御工事固守。孤立无援的马林步兵很快被击溃,马林本人带着几千残兵往开原方向逃去。而留守大营的副将依凭防御工事和火器,只靠两千多明军就抵挡了八旗军从中午开始,一直持续到入夜的三万多骑兵的进攻。虽然最终被歼灭,但也大大拖延了时间,杀伤了后金骑兵的锐气,为斐芬山上的潘宗颜部赢得了宝贵的准备时间。
当消灭了龚念遂和马林大营的明军后,八旗所有主力也基本汇集完毕。他们开始围攻斐芬山上的潘宗颜部3000多人。但由于斐芬山的地形过于陡峭,不适骑马攀登,后金改为步兵登山。这场战斗持续了将近4个小时,三千明军利用居高临下的地形,用火器打击改为步兵登山的八旗军,一时之间竟扭转了危局。但毕竟斐芬山上的明军数量有限,炮石用尽之后,只能与后金真刀真枪的近身肉搏,身着皮甲布甲的明军很明显没有近战优势,这一役,文官出身的潘宗颜率3000明军歼灭近5000八旗军,是整个萨尔浒战役中唯一的一次大胜。也是他个人打的最后一次胜仗。
萨尔浒尚间崖之战,最大的问题在于马林主动出击的时间点上。从马林大营到龚念遂的战车营,相距不过5里路。步兵如果以急行军的速度支援龚念遂,在半个小时之内完全有能力达到目的地。而龚念遂与正蓝旗镶蓝旗的先锋激战却持续了近一个多小时,这是一种严重的贻误战机的行为,与马林个人的指挥能力有着极大的关联。又或者马林固守在防御工事内,对龚念遂采取见死不救的态度,至少还有机会与潘宗颜部首位呼应,潘宗颜在高处用炮火压制后金军,马林则在大营死守待变,战局或将发生新的转机。毕竟,马林所选的地形以及开战的时间都利于以火器见长的明军,但这一切都被马林的迟疑和武断毁掉了。
第三场战斗,戚家军和川军的无奈
最令人扼腕叹息的,莫过于刘铤率领的东路军和后金军在阿布达里冈展开的决战。刘铤的军事才能在当时四路大军的指挥将领中,应该是排在第一位的。而他手下率领的明军,有来自之前参加播州战役,以山地战为特长的川军,还有来自闵浙一带,战功赫赫的戚家军。这两支部队在长白山地区的山林中作战,犹如龙入大海,鸟飞天空,而刘铤带着他们一直往西北突进,一路斩杀多位后金大将,甚至来到了离赫图阿拉城(兴京)30公里处的阿布达里冈,只要翻过这座山,后金首府兴京城已成囊中之物。
但他们在阿布达里冈却受到了皇太极和代善共两旗兵马的阻击,双方各有一万余人。此时同作为东路军的李氏朝鲜5000余人还未赶到。不过,刘铤很快占据了阿布达里冈的优势地理位置,依凭地形重创了皇太极和代善的进攻势头。此时已经是三月初四的中午,歼灭中路和北路两支明军的努尔哈赤主力部队已经回到了赫图阿拉城,他再派三贝勒阿敏带着两万多骑兵支援阿布达里冈,此时一万多的明军要面临四倍于己的后金,而代善一路又冒充已经被歼的杜松中路军,绕道阿布达里冈之后夹击刘铤,东路军此时已经岌岌可危。
虽然败局已定,但东路军的战斗精神却是几路中最为坚强的。他们且战且退,一路遭受多次伏击而依然拼死搏杀。最后在瓦尔喀什东的旷野处与清军决战,全军覆没。刘铤的养子刘招孙身中数箭,仍然徒步格杀十数人,和刘铤双双力竭而死。与他们一起魂葬此处的,还有久经云贵川山地作战的川军精锐和与倭寇血战积下累累战功的戚家军精锐,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刘铤的东路军自身并无大错,东路军的失败在于整个战略大局上的错误安排。作为一支突袭后金首府的奇兵,一支干扰后金八旗主力注意的疑兵,他已经出色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但由于中路军杜松、北路军马林双双被击溃,加上南路军的李如柏此时还在驻足观望,停滞不前,共同造成了东路军孤军深入,前后左右无人支援的窘境,这才是东路军溃败的主要原因。
萨尔浒战役是战争史上以少胜多的典型战例,在战斗中,努尔哈赤充分显示了其机动灵活的指挥才能,还有后金将士勇猛战斗的作风。五天之内,三个地点进行了三次大战,战斗前部署周密,战斗中勇敢顽强,战斗结束后迅速脱离战场,立即投入新的战斗。明军惨败的消息传到开原、铁岭、沈阳、辽阳等地,众人皆惧怕,纷纷逃窜。从此,明朝在辽东的统治动摇,军事力量一蹶不振,对于后金的威胁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兵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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