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长卷的作品有哪些?长卷作品的体现
《千里江山图》《清明上河图》《富春山居图》,当我们翻阅中国绘画史,将这3幅经典长卷顺次排开时,除了折服于古人高超的绘画技巧外,更叹服于他们展现眼中世界的方式。如今,浙江美术馆中央大厅的墙面,就被这3幅长卷的“放大版”(复制品)包裹着,前来这里参观的人们进入一个属于中国画的世界,观看一个由中国人勾描出的图像视界。当然,这3幅长卷只是一个引子,更重要的是由它引出的第二届杭州中国画双年展上,79件当代中国画画家创作的长卷作品。
继首届杭州中国画双年展“意之大者”成功举办后,“长卷视界”第二届杭州中国画双年展日前也拉开了帷幕。如果说上届中国画双年展,将“意”也就是中国画的写意性作为命题集中探讨的话,那么,本届中国画双年展则试图从“长卷”这个中国画独有的展示方式出发,挖掘中国画之于当代视界的重要价值,思考其当代转换和活化呈现的可能性。参展画家、中国美协副主席王明明在创作心得中写道,“我们在发展中国画的过程中,研究中国画的艺术规律比技法重要,研究中国画的精神比时髦观念更重要,调整自己的艺术心态比批判别人更重要。”显然,这个展览的价值不仅在于展示当代画家在长卷创作上的技艺,而且昭示着他们对中国画当前现状的反思以及未来发展的前瞻。
漓江揽胜图(长卷局部) 崔晓东
与古人对话:思接千载
长卷,亦称手卷、横卷,是中国画的一种典型形制。中国历代绘画多有经典长卷之作,它代表了中国绘画的传统与表现形式,是中国画区别于西方绘画和西方艺术家研究中国画的一个重要视角。
西方著名艺术家大卫·霍克尼在看过《富春山居图》高仿本后认为,它不同于阿尔贝蒂笔下的窗户(西方再现艺术),观众不在山水之外。相反,观众在山水之中悠游,与山水保持相当的联系。其焦点移动法高度复杂,使人意识到要是画中存在任何一个灭点(焦点透视),那就意味着观众停止了移动。换句话说,观众就不在画中了。大卫·霍克尼的话语,显示了西方人在比对自身传统(焦点透视真实再现世界)后,对中国画表现形式的认识与体验。显然,霍克尼通过长卷看懂了中国画,一个“游”字道出了长卷的精妙之处。
本届双年展的艺术总监许江表示,中国古代智者看世界,强调精神上的自由,突出一个“游”字。这游目只若舟行千里,随风飘荡而无所羁绊。长卷视界即是中国人游观之境。“游”字的关键是同游,观者与河山同游,笔下与胸壑同游。所谓同游,实则心游,故得与造物者游,笔下顿开绵绵生发之意。游的内涵是浮游。去除所求,越名任心。长卷视界是中国人精神世界的任心之游。
本届双年展从“游目骋怀”、“笔笔生发”、“丘壑内营”三个板块,借助刘大为、龙瑞、王明明、吴山明、刘国松、德珍等30位当代中国优秀画家的作品,让观众得以在古人留下的传统形制中体会当代视界的壮美河山与人生百态。由于长卷故有的横长(短则几米长则几十米),要想完整展示达到让观众产生同游的效果,展览策划者非得在展览布置上狠下一番功夫不可。
据展览承办方浙江省美协秘书长骆献跃介绍,浙江美术馆中央大厅的墙面被古代长卷包围,观众一走进其中,便会以仰视的视角环顾古代视界。进入展厅,一面墙一张画,线性展开,移步换景,好似画中游。展厅内熟悉的人与事与厅外环绕的历史画卷交错呼应,让观众在时空转换中感受历史的变迁,在西湖边的美术馆内体验一份难得的内心畅游之快。
与世人交流:视通万里
作为全国唯一的中国画双年展,杭州中国画双年展在采取国际通行的策展人制度的同时,也有着鲜明的学术主张和学术态度。中国画作为中国独有的画种,经历了二十世纪的百年变革,几经沉浮,终得今日之繁荣局面。当面对全球化的世界,面对多元的创作观念与创作样式时,中国画的当代转型也是很多中国画家热衷思考的命题。本届双年展提出的“长卷视界”,就是一种中国画用传统形制展示当代世界的探索。但这个长卷的意义显然不只是一种绘画形制那么简单。许江表示,“长卷视界”之“长”,在于重视中国绘画长卷的品质。长卷不只是一种传统绘画表现形式,更是一种观看世界的方法。他不希望展览展出后,在中国画坛掀起一场攀比谁的绘画更长(尺幅更长)的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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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画自古讲究笔墨,重韵味,倡写意。但西方艺术观念与现代展览模式的冲击,不得不让我们思考当代中国画如何更好地走向世界。这个过程中,从内容到形式,从方法到内涵都在不断变化。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当代实验水墨大家刘国松的作品,得以出现在自古讲究笔墨传承的杭州中国画双年展上。无论是刘国松对“笔墨”之于“点线面色”的阐释,还是其长期对“白线”的实验,都让我们对中国画的内涵与外延有了新的认识。而从长卷这个看似传统的角度上,探索中国画的当代价值则更显趣味十足。
著名国画家龙瑞表示,中国山水立轴与长卷的选择不仅仅是为了悬挂和携带方便,也不仅仅是物理性透视的选择结果,而主要是有益于“畅神”、“味象”的目标达成。虽然,当前中国画创作多采用斗方形制,以求和现代建筑相协调、匹配,但长卷有着自己的审美价值,放射着独特的形式魅力。欣赏(展示)方式的转变,也意味着观看方式的变化。如果说长卷以前多是文人桌案上的独自把玩之物,那么,如今放在厅堂与众人共享,其中自然有不少难题需要攻克。参展画家、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崔晓东在创作谈中讲到,“中国画有它的自身局限性,它的表现受到工具和材料等方面的限制,如何发挥它的优势,突破它的限制,而不是规避它的局限性呢?在长卷创作中,尤其是展览中的这幅作品,我力图加强画面的形式感,尽量去掉一些细节,这自然会影响画面的丰富性。同时我也力图使画面在视觉上更加强烈,而强烈又会影响画面的气韵。现在的长卷要挂在墙上展览,这就使画面既能远看也能近看,远近实则一对矛盾,两者兼顾挺难。在创作中,我试图解决这些问题。”
和崔晓东一样,很多当代中国画家都在尝试解决中国画在新的展示方式与创作环境中存在的问题,也在思考着如何通过更为有效的方式与途径,让这个古老的画种走得更远,并真正融入到世界艺术这个场域中去。“作为真正的艺术杰作,其美学价值既不在于民族形式,也不在于国际风格,而在于其本身的艺术价值。最好的作品,必定具有民族与国际的意义。中国的传统绘画形制,一旦与现代视觉经验产生生命契合,那么不仅复苏了其自身的能量,而且为世界艺术展开新的维度。”中国美术学院教授曹意强的话语,或许最好地揭示了中国画双年展存在的价值与未来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