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名医曾用“脱衣法”治疗女患者
导读:
女性患者就医,如何保护隐私一直是一个社会话题。古代医生诊疗有望、闻、问、切即所谓的“四诊”。在讲究“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的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男医生如何为女患者看病?图中左侧卧者为女病人,右侧远处坐着一名男医生
女患者不能随便找医生看病
明太祖朱元璋规定“宫嫔以下有疾医者不得入宫”
古代医生基本上都是男性,在儒家伦理占主导地位、讲究“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的背景下,古代一直有“女病难医”、“宁治十男子,不治一女人”的说法。特别是皇帝后宫的女病人,男医生尤其“碰不得”。即使病得再重,也不能随便请男医生进宫去为女患者看病。而且,历朝历代都有规范后宫女人就医行为的规矩。
明太祖朱元璋在洪武五年(公元1372年)六月,命礼臣议宫官女职之制时特别规定:“宫嫔以下有疾,医者不得入宫。”可见,嫔妃生病只能根据病情让医生开药方,即所谓“以证取药”。
朱元璋如此这般,初衷是“鉴前代女祸,立纲陈纪,首严内教”,根本上还是考虑后宫女人的隐私。即便医生被允许进入后宫看病,也有极严格的规定。
民间有这么一个传说,明成祖朱棣的孝慈皇后患有乳疾,不少名医诊后都不见效,皆因无法直视,诊断困难。有一天来了一位道士,说能治好皇后的病。但这道士只能远远地站在门外,不能进入皇后的房间。如何切脉?这道士想出了一个法子,让人在皇后的手腕缠上一根丝线,通过这根丝线判断皇后的脉象。
朱棣为了测试道士医术的真假,暗中将丝线先后绑在皇后的玉环上和猫脚上,结果都被道士识破了,结果道士真的治好了皇后的病。这个传说既说明道士的医术相当高明,也从侧面反映了古代男医生给高贵妇女看病的难度。
民间女性同样有封建礼教的禁锢,女子生病特别是患了妇科疾病往往羞于启齿,或语焉不详。有的女病人宁愿病死也不愿意公开隐私。元明善的《节妇》中,记载了一位乳房生疮溃烂的寡妇马氏,由于拒绝男医生治疗,最终丧命。马氏说:“宁死,此疾不可男子见。”
男医生不能接触女病人肌肤
明代《习医规格》规定“隔帷诊之亦必以薄纱罩手”
古代看病,有“走出去”和“请进来”两种就医模式。“走出去”就是去医生家里就诊,但女人生病了,更多是“请进来”,把医生领到家里看,以方便医生的望、闻、问、切。这时候,女病人仍不能直接给医生看,要用东西“隔”一下,以遵从“男女授受不亲”的信条。即便可以出来见男医生,女病人也要用纱巾或扇子“蔽面”。
普遍的情况是,家人会在病床前设纱帐,也有的在闺房外挂帷,医生透过纱帐观察女病人的气色、舌象等,完成“望诊”的程序。
光“望”当然不行,“四诊”环节中,最重要的是“切”。切诊,即号脉,又称把脉,摸捏病人的手臂号脉象。而古代女人最忌讳手让别的男人摸,被陌生人摸了算是“失贞”。宋代司马光的《家范》中记载一例子:一妇女带着孩子,背着丈夫的遗体投宿,男店主不准,把她硬拉了出去。这个妇女便认为被污身了,用斧子砍掉了被拉过的手臂。这种行为虽然极端,但说明古代女人的贞洁意识十分强烈。所以古代男医生给女病人诊疗时,是绝对不会直接触碰女病人肌肤的。但不摸如何切诊?医生会戴上手套,或是用薄纱罩在女病人的手臂上,然后才出手号脉。
明代名医李{在《医学入门・习医规格》中,总结出一套古代医生行医的行为准则,其中提到给女患者看病的如下注意事项――
“如诊妇女,须托其至亲,先问证色与舌及所饮食,然后随其所便,或证重而就床隔帐诊之,或证轻而就门隔帷诊之,亦必以薄纱罩手;寡妇室女,愈加敬谨,此非小节。”李{还特别指出,遇到女病人家庭困难,医生要“自袖薄纱”。
皇家用女医生为妃嫔“视乳产之疾”
清朝御医为慈禧太后着帷帐“牵线切脉”
李{所说的,是为一般女病人医治时的注意事项,如对隐私要求更高,隔纱挂帷都不允许,那么怎么办?首先是找女医生。但古代女医生毕竟不多,男医生的水平远远高于女医生,所以对重要女性病人还得请男医生。
不过,男医生即便再德高望重,面对女病人也要回避,传说他们常用的诊断方法是“牵线切脉”,也叫“悬丝切脉”。所谓“牵线切脉”,是用丝线一头固定在女病人的手臂上,另一头由医生远远牵着,通过丝线的信息传导,完成“切诊”过程。当年清代的宫廷御医就是这样为慈禧太后看病的。据《妇女医案的性别论述――以慈禧太后的医案(1880-1881)为例》一文,有一次慈禧患病卧床,一陈姓御医为其诊治便是隔着帷帐“牵线切脉”:让宫女将一根彩色丝线的一端扣在太后的手腕上,陈御医牵着另一端。慈禧太后服了陈御医据脉象开出的几剂药,病好了。实际上,陈御医事先已从宫女和太监那里获得慈禧的病情,牵线切脉只是做个样子。
“悬丝切脉”对医生的医术和临床经验要求很高,但并不靠谱。为提高对女病人的诊断,有的医生发明了一种女性身体模型,让女病人自己指证何处不舒服,这样的诊断很有针对性,既避免了男女肌肤直接接触的尴尬,保护了隐私,又提高了诊断的可靠性。唐代有个名叫昝殷的四川名医,精通女科,编撰有《经效产宝》。昝殷生前行医常带一女体器具,诊断时就会拿出来,让女病人自己指出不舒服的具体位置,对症下药。
需要说明的是,古代女病人回避男医生不仅是保护自己的隐私,对医生来说也是一种保护,降低了女色诱惑。因为古代也不乏女病人勾引男医生之事,宋洪迈《夷坚志・丙》“聂从志”条中的良医聂从志,在给女病人诊疗时,女病人便直接要求与他上床,差点出事。
时邑丞的妻子李氏病重垂死,聂从志将她治好了。李氏长得很漂亮,但好淫。见聂从志长得一表人才,便利用丈夫外出时,伪称有病,派人去请聂从志到家里,谁知李氏见到聂医生后说,“赖君复生,顾世间物无足以报德,愿以此身供枕席之奉。”聂从志惊恐地逃了出去,从此再不上门。
元末名医用“脱衣法”治疗女患者
《武进县志》记载 名医施怪招“其妇不觉用手力护因得俯”
保护女病人的隐私是古今医生的职责,也是医生的职业道德要求。但在古代,竟然也有医生故意曝光女病人隐私来治疗女患者疾病的。清胡廷光《伤科汇纂》中,记载了这么一个病例:一位医生治疗一位腿骨脱臼的女病人,但只将牵引端固定,便匆匆离开,将女病人的腿部裸露在外。女病人因此很难堪,“羞恐异常”,她“猛然急缩左腿,不觉腿骨已入臼内”,一下把伤病给治好了。元末名医徐迪,还曾用公然脱去女病人衣服的怪招治疗过一位女患者。据《武进县志》记载,有一妇人得了怪病,“仰而不能俯”,家人找徐迪诊治。徐迪不是开方,而是当着众人的面动手脱去女人的衣服。最后脱得女病人只剩下内衣,此时“其妇不觉用手力护,因得俯”。
原来,医生此举是让女患者服“心药”,采取的是“情志疗法”,这在现代叫“心理疗法”。古代医生认为,人有“七情五志”,“七情”即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绪,喜、怒、忧、思、恐为“五志”。因为病患诱因的不同,所以也得“对症下药”才行。
上述医生有意曝光女病人隐私,乃是心理疗法中的“羞辱法”,利用女病人害羞怕辱、看重隐私的本能,有意曝光患者隐私,让她产生耻辱感,激她产生短暂、强烈的自我防卫心理与行为,达到治病的目的。
类似这样对女病人采取特殊疗法的,在古代病人就诊医案中有很多。如现代人常说的“爱能疗伤”,在古代真的被医生当作过治疗手段。清魏之L的《续名医类案》记载,明末清初奇人傅青,曾治疗一位因郁怒而患眩晕的妇女,药方是“软石汤”:让妇女的丈夫把一块石头煮软后,给妻子喝软石汤。丈夫煮了几天几夜,石头还没变软。妇女被丈夫的爱所感动,起床一道来煮石头。傅青见此情形,便说石头是煮不软的,你们的恩爱已驱走了病魔。倪方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