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群:梦见年少的梦
“那些都是无所谓的!”
“哎呀,烦的,别管那么多了!”
在与朱利群商量新画册的时候,每次遇到关乎繁文缛节的事情,他就皱起一张脸,刚“痛苦”地想了几秒,就挥一挥手,仿佛那些恼人的问题正盘旋在他头顶,手一挥就散了、不见了。一转脸,他又笑了,招呼我们来喝茶,泡上一壶他自带的好茶,给我们都斟上,然后谈天说地。
“我的心里住着年少的自己”
初识朱利群,大多以为他应该是个不大好相处的人。一米八的大个子,黑黑瘦瘦,沉默寡语,一脸严肃,看你的时候总觉得在瞪着你。几次相处下来,你再看他时,他虽然还是经常板着脸,但严肃里却不知什么时候夹杂了欢喜,经常会给你来点幽默,然后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比谁都开心。
这就是朱利群,直爽,直爽得不懂得掩饰。
有人说,朱利群骨子里就是个叛逆的少年。而在我看来,年过不惑的朱利群,不过是依旧在内心保持着他最本真的模样,他依旧是那个农家少年,呼喊着,在乡间奔跑。
朱利群出生在江苏武进的农村。小时候,就显露出了对美术的浓厚兴趣,临摹小人书,是他最大的爱好,田野、荒坡、流水、小桥、草屋,都成为了他以画笔来倾诉的对象。“年少时,我只是喜欢画画,但对画画的技巧却是一窍不通的,只凭着热情与本心,去感知,去描摹。”
有次学校办画展,朱利群的画作被不知情的老师误认为是找人代笔,当场作画后,技惊四座。初中毕业,他入伍,在部队里,巧遇两位南京艺术学院来营地体验生活的画家,这次邂逅,对朱利群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他和画家们朝夕相处了一个月,耳濡目染,对绘画的兴趣更甚。画家们也很欣赏他、鼓励他,并且提醒他,选择了这条路,就得做好吃苦的准备。
年轻时的朱利群很是吃过一些苦,当过兵,做过保安,做过销售,工厂倒闭了,他还做过苦力,到苏北去架电线杆。但就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也随身带着速写本。“一有空就画画,苏北的船舶和房子都是另一种风格,风景渐渐有些旷远,画起来很有趣。”执着的朱利群,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工作之余,他总是躲在卧室里,一画到半夜。他乐于学习,不愿意受到拘束,也不盲从于他人的评判,想怎么画就怎么画。评论起别人和自己来,都是一样的不留情面,才华横溢之外很有几分狂狷的样子。
现在,每当朱利群再说起过去的日子,也丝毫没有语重心长要忆苦思甜的样子,反而总是兴致勃勃,那些艰难岁月在他看来,是别人求之不得的经验财富。20多年过去了,朱利群仍然有胆气,有锐气,谈笑间,总觉得那个勇敢、向上、快乐的少年,不时会与眼前的汉子重叠,也许,儿时的自己一直住在心间,不曾远去。
厚土192×129cm2007
[page]“我要绘出梦里山乡”
不忘初心的朱利群,现在已经是刘海粟美术馆的专职画家,但他一直对那青山绿水、那农家小院念念不忘。从他的成名作——1997年入选第三届中国山水画展的《农家》,到“农家”系列代表作品,再到“田云”系列作品;从红色的山峦、红色的草垛,一抹大红绘家园的浓烈张扬,到精致的屋舍、弯曲的树木,中西结合的飘逸自由,朱利群对笔墨日愈驾轻就熟,在工笔重彩山水的道路上不断探索,但唯一不变的,是他对乡土的热爱,他将这份浓烈的挚爱,化为对农家生活的细致刻画,融入画中。
他曾数次深入沂蒙山区和章丘朱家峪谷村落,住在用石块垒起的潮湿的农舍里,吃着山里人家的白馍和萝卜干,感受齐鲁大地的呼吸与脉搏,完完全全地融入自然,以此激发创作热情。
他说,画画就是画自己,画中的山水就是他心中、梦中的样子。朱利群的农家画,是他人生经历的真实写照,里面是他的赤子心、真性情。他毫不做作,也不刻意求新,只是努力将他心中的山水、梦里的故乡在画纸上表现出来。
秋红农家218×143cm2014
春暖郊外33×33cm2014
华里人家65×140cm2014
朱利群是个低调且认真的人,他的狂狷正源于他的质朴,他从未忘记自己是农家的孩子,在他心底,渴望回归儿时的乡野生活,这种纯粹、热辣的眷恋,使得他的画,色调总是那么浓郁,浓郁得化不开。
朱利群说,他只希望能抛开一切约束,将身心投于绘画广阔的天地之中,自由自在,尽情挥洒,许自己一个更纯粹、更斑斓、更静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