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画家陈卫建：跳越直接的艺术陈述

陈卫建，1953年生陈卫建，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河北美术家协会理事，石家庄市美协副主席。

（文/郑世芳）前年，大约也是在初秋，我曾写过一篇《在传统和生活的基础上创新》的文章，对陈卫建的人物画创作做了粗浅的分析和思考，尤其是对他在人物画造型与笔墨诸方面所做的有益探索和取得的显著成绩给予了高度赞赏。时隔两年，再看卫建近期的作品，大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其运笔的酣畅淋漓，线条儿的刚柔多变，造型的美观大方，环境衬托的不施不设，画面关系的完整和谐，作品神韵的灵动透彻……无不使你感到陈卫建的人物画创作，正在突破传统的眼界而进入无限广阔的文化领域；正在跳越“直接的艺术陈述”，向着追求精神内涵和文化意蕴的深层开拓。

如果说，陈卫建在以往的创作中，过多地注意了人物造型和笔墨运用的话，那么近些年，陈卫建则更加注重了从绘画的角度理解中国文化的内涵，又从中国文化的角度理解中国画的绘画精神。

清人沈骞在《芥舟学画篇》里论人物画法时说：“盖画以骨格为主，骨干只须笔墨写出，笔墨有神，则未设色之前，天然有一种应得气色，隐现于衣裳环佩之间，因而附之，自然深浅得宜，精神焕发。”陈卫建深知，要想做到笔墨有神，非修心炼气不能达也。这气便是自身文化气质在自己作品中的暗换。

陈卫建开始在中国文化的灿烂长河中漫步，他从儒家的好学、行仁、礼善，从道家的天人合一、师法自然、逍遥自在、无拘无碍、无我、忘我、真我，从释家尤其是禅宗的明心见性、澄怀本真、入世出世的自然和谐，从诗歌的情景、意境、意象、意蕴，从书法的一点三转、一波三折中，感悟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寻找中国绘画的道理和根基，为自己的作品注入尽可能多的文化因子和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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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陈卫建新创作的《张北老汉》《90后》《夏日无风》等几十幅作品中，可以明显感到，他笔下的人物无论是矿工、老农，还是青年学生、妙龄少女、惠安姑娘……各个气韵生动、神采洋溢，性格特征显而易见。这不能不说是陈卫建内在气质的升华在作品中的实际体现。而导致其自身内在气质升华的，无疑是中国文化思想的熏陶和作用。

如果说，陈卫建以往的创作带有明显的学院派风格的话，那么他近期的创作则显得更加接近自然、自由自在、灵活多变。首先在线条和笔墨的运用上，以往陈卫建过多地注意了结构、画面、笔墨之间的绘画关系，强调了作品的浓墨渲染和笔墨叠加效应与多感效应，力求增大作品的直觉冲击力和学术品质，因此他的作品呈现出的画面纷繁复杂，“缸满盆溢”，给读者留下的美感效应很强，但思维空间却不太多。其次在造型上，由于他在长期的创作中，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审美习惯和创作模式，虽人物造型能力很强，但笔墨运用却没有太多的变化。

当然，保持自己特有的创作风格，形成自己独有的艺术特色，绝非不是一件好事。反过来说，这种思维定式、创作模式也极大地限制了陈卫建艺术才华最大限度地自由释放。陈卫建意识到，要想攀登更高的艺术高峰，首先要实现自身审美理想和审美价值的提升和超越。近年来，他除了注意从中国文化的书山翰海里吸收营养外，坚持深入基层，深入生活，选取生活中富有个性色彩的典型形象和典型人物，进行写生、观察和分析研究各种人物在其特定环境下的特殊表现和性格特点，同时，他还抽出大量时间，与全国各地一些著名画家切磋技艺，“交手过招”。

短短两年时间，陈卫建的人物画创作，呈现给我们的是一番别样的风景。他笔下千姿百态的人物形象，除保留了以往创作的优长外，笔墨和造型上更多地附着了文化意蕴和精神气质，比以往更加自由、灵动。我们不妨看看他新创作的《井下矿工》《藏族人家》，作品中的笔墨运用的虚实、疏密，轻重缓急，线条儿的粗细长短，颜色的浓淡深浅，极富韵律感和节奏感。全无拘谨、呆滞、刻板的感觉，仿佛是画家在宣纸上创造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空间。再看他的《太行岁月》《沙河汉子》《小字辈》等，作品中动静、明暗、平衡、和谐，“势如斜而反正”，“损有余，补不足”，以至于小令大，大令小，肥令瘦，疏令密，“曲直有变”，画面上处处都闪射着中国文化崇尚的和谐的光辉。

此外，他的作品就总体而言，除了具有中国画的写意、西方绘画的写实，还附着了更强的音乐的节奏、舞蹈的美丽、诗歌的情调和书法的韵味儿。应该说，陈卫建的人物画创作，已经或正在打破固有的创作模式，由一个必然王国走向创作的自由王国，由一个有限的笔墨世界走向一个无限的、完整的、意蕴内在于其中的情感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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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卫建年近不惑，心性却似年轻人一般好学爱动、热情奔放。在创作上他有同龄人对传统创作理念的坚守，又有当代青年人的笔墨和思维。你看他笔下刻画的当代时尚女性，足蹬运动鞋，身穿牛仔裤、T恤衫，脖子上挂着入时的手提电话，一头飘逸的黑发衬着美丽动人的圆脸儿，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这样的人物形象，人们在城市的街头巷尾、商店、工厂处处可见，并不稀奇。

然而，使我们感到不一般的是，陈卫建在刻画这个人物形象时，一改传统的笔墨运用，使用当代流行的笔墨技巧，将笔下人物的满头黑发泼洒得温润柔软、飘飘欲动。衣服也全用墨写出，浓淡相间、笔墨纵横，仿佛能触摸到衣服布料的质地和动感。还有他笔下新近创作的矿工形象，也绝非以往笔下的矿工形象。

前些年，卫建创作的矿工题材的作品曾屡次在全国各次美展中获得殊荣。如果说他过去创作的矿工身上透露出的是一种勤劳、质朴、善良、诚实、刚强气质的话，那么他今天笔下的矿工，身上又多了些知识型、智慧型、现代型劳动者的精气和光华。画面上寥寥数笔的背景描写，也传达着强烈的科学化、现代化、信息化、数字化社会的信息和痕迹。这说明，陈卫建在紧跟时代的节拍，并用手中的画笔尽力地反映当代社会生活的新变化和人们创造美好生活的伟大实践的心灵轨迹。同时也反映出陈卫建不墨守成规，立志在传承传统和生活的基础上求新求变的毅力和决心。

笔下千花竞吐艳，盈盈生机扑面来。我们这样来形容陈卫建近期创作的盛况和他笔下的人物形象带给我们的感觉，应当说是比较恰如其分的。无疑，卫建凭自己的努力已经从一个高度大踏步地迈上一个新的高度。他用灌注着他满腔情感的一幅幅作品，为中国当代画坛平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在艺术的道路上，他就像一条清澈明亮、奔腾不息的溪流，翻着浪花，唱着歌，冲过高山、越过原野，蹦蹦跳跳地奔向理想的大海。我们祝福他！给他加油！

（文章作者系作家、诗人、书法家，河北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