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的书法 左手书写毛笔字的趣味与感性

2012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中国作家莫言，实至名归。莫言经历一定的人生磨难和繁重的文学劳动，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文学成果，为中国文学赢得了应有的国际地位。

莫言有广泛的艺术趣味。于书法，他是一位热情的欣赏者，也是一位勤奋的创作者。迩来，莫言墨迹，频见于多家报刊和书法展览，并被人们称为文人书家的代表人物。《文艺报·新作品》中的“团结湖”栏目，由莫言书写，三个疏朗、生动的行书，维系着书写者丰富的心灵，体现了一位作家对毛笔书写的厚意深情。沈阳地铁“工业展览馆站”，由莫言题写。六个朴实、厚重的行书，凸显于工业展览馆站的走廊，“莫言题”三个字醒目而结实。沈阳邀请莫言题写地铁站名时，莫言还没有“诺贝尔”效应，选择莫言，是选择他对书法的敬意与热爱。

莫言书法究竟是文人字，还是名人字？当然是名人字。但是，这不等于说莫言是胡涂乱抹。他用左手书写的毛笔字具有趣味性、感性。趣味性在于朴拙、稚气，感性在于直观、抒情。古人看重这几点，因此，傅山说：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率毋安排。莫言的书法处于这种形态。莫言青少年时代临习过一些传统字帖，他的临习一定是为了写好字，而不是为了当书法家。书法家的字要恪守法度，要“戴着镣铐跳舞”，要有承传，不能随心所欲。莫言恰恰是突破法度，挣脱镣铐，随心所欲。他的文学创作足够辉煌，他没有觊觎成为书法家的野心，而是抒写真性情，用毛笔塑造当代中国人的艺术趣味。于是，我们在莫言的字迹中，看到与古人书法一致的地方和不一致的地方。

莫言的书法属于书法审美的另一条途径，即，营造趣味性的同时，更多考虑的是一位作家当下的心情和感受。换一句话说，莫言的书法写的是经历和人格。

今年8月8日，由中国作家协会批准的中国作家书画院成立，莫言被推举为书画院副院长。理由当然简单，作家莫言谙熟书法。

深爱书法的莫言，有平民意识。这一点，与他的文学思考是对应的。莫言不以大师自居，行为举止，自然普通，如同他的形象，不高大，不英俊，只有细细品味，才能够在他大智若愚的背后，感受到一位作家思想的深度和高尚的人格。于北京城，不难看到莫言的身影，不著名的作家的新书发布会，他会去鼓励；一本习作，他也会写几句感想。他不穿长衫，不蓄长髯，却有君子的品格；他不抽雪茄，不爱繁华，愿意在故乡高密读书写作，但他心系家国，感喟现实。

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一定繁忙了，不管是国内外的社会活动，还是私亲密友的言欢，会占去他许多时间。不过，我们相信，他不会放下毛笔的，他血管中流淌的是凝重的山东人的血液，他会一如既往地把书法看成他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会在书法这一文化领地，检点以往，展望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