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之乱”中的八王之一 长沙王是如何死的?
(五胡乱华之七)
公元302年12月,长沙王司马乂杀了齐王司马冏后,又将他的三个儿子囚禁在金墉城,并废黜了他的弟弟北海王司马寔。司马乂虽然身在朝廷,但事无巨细,都要到邺城谘询大将军司马颖。司马颖用孙惠作参军,陆云作右司马。
李含等人听说司马冏死了,便带兵退回到长安。当初,李含以为长沙王司马乂势力微弱,必然被司马冏所杀,想趁司马冏杀了司马乂后再指控他擅杀而出兵讨伐司马冏,然后趁机废掉晋惠帝,改立司马颖为帝,用司马颙为宰相,自己便得以用权。后来司马冏被司马乂所杀,司马颖和司马颙则仍然留在自己的藩国,最终不像李含所谋划的那样。司马颖仗恃功劳,越发骄奢,百度弛废,更甚于司马冏执政的时候。司马颖又嫌司马乂在洛阳朝廷里,自己不能随心所欲,便想除去司马乂。那时皇甫商已成为司马乂的参军,而他的兄长皇甫重是秦州刺史。李含劝司马颙道:“皇甫商既然被司马乂重用,皇甫重最终将不会成为明公的人,不如及早除去。明公可上奏请升迁皇甫重担任朝廷内职,然后趁他经过长安时将他捉捕。”
秦州在司马颙的左右布有耳目,于是皇甫重得知李含的阴谋,便送公文到尚书省告发,并发动陇上的军队去讨伐李含。司马乂考虑到兵戎刚刚停息,不愿再起干戈,便派遣使者奉诏命令皇甫重罢兵,内征李含为河南尹(相当于京都市长)。李含于是赴洛阳就任,而皇甫重却不奉诏。司马颙便派遣金城(今甘肃兰州)太守游楷和陇西太守韩稚等联合四个郡的军队去攻打皇甫重。司马颙还派人送密信到京师,让李含联络侍中冯荪和中书令卞粹密谋刺杀司马乂。皇甫商手下的人截获了该信使,便把这事告知司马乂,于是司马乂马上捉捕了李含、冯荪、卞粹,把他们全杀了。在洛阳的司马颖心腹诸葛玫和牵秀也牵连在这件案子中,但得以仓皇出逃,跑到邺城司马颖那里去了。
司马颙听说李含等人被杀,立刻起兵讨伐司马乂。司马颖早先上奏章请求举兵讨伐那时气势嚣张的南蛮反贼张昌,朝廷同意了。后来张昌之乱被平息了,司马颖便趁机想利用招募到的军队和司马颙一道攻打司马乂。卢志劝道:“明公先前有大功于朝廷,却仍然能够委托大权给他人,辞去朝廷的恩宠,所以时望非常良好。明公现在依然应该驻军关外,穿着文臣的官服入朝,这才是霸主的所作所为。”谋臣邵续也劝道:“兄弟有如左右手。明公想要对付天下的敌人,却先砍去自己的一只手。实在不应该这样做!”长沙王司马乂是司马颖的兄弟,所以邵续这么说,然而司马颖不听,反而派刺客前往刺杀司马乂。刺客到长沙王府上时,正好长沙国左常侍王矩值班侍卫,发现刺客脸色不对头,便将他捉住杀了,司马乂因此得免于难。
公元303年八月,司马颙和司马颖共同上奏章道:“司马乂论功行赏十分不公平,与右仆射羊玄之和左将军皇甫商专擅朝政,杀害忠良。我们吁请陛下将羊玄之和皇甫商处斩,然后遣返司马乂回到他的藩国去。”司马乂看了奏章后,便让傀儡皇帝晋惠帝下诏说:“司马颙胆敢擅举大兵,威逼京师与皇辇,朕将亲帅六军诛讨奸逆。现在马上任命司马乂为太尉,都督朝廷内外军事,出兵抗御。”
司马颙任命大将张方为都督,率领精兵七万,从函谷关东出直奔洛阳。司马颖也带兵驻扎在朝歌,任命平原内史陆机为前锋都督、率领自己部将王粹、牵秀、石超等军队二十多万人,南进紧逼洛阳。陆机原是以羁旅的外乡人身份事奉司马颖,突然一下子身居司马颖各个部将之上,王粹等人都心里不服。谋臣孙惠和陆机关系密切,劝陆机把都督的位置让给王粹。陆机说:“那些将领会以为我瞻前顾后,真这么做怕只会加速祸害。”便不听孙惠的劝告。陆机临行前,司马颖跟他说:“如果大功告成,我当进爵将军为郡公,授以重任。将军请勉力好自为之!”陆机说:“昔日齐桓公信任管夷吾,终于建立霸主的功勋;而燕惠王怀疑乐毅,到头来功败垂成。今天大事成功与否,关键在明公而不在我。”卢志跟司马颖说:“陆机自比管仲和乐毅,却将殿下比拟为暗主。自古以来,从来没有过作臣下的,在被任命为大将出师之前,陵辱他的君主而可以成功的先例。”司马颖默然无语,但并不收回成命。司马颖的南进大军从朝歌列队直到河桥(今河南孟津东北),战鼓的声音几百里之外都可以听到。
司马乂让晋惠帝亲征御敌。八月中旬,晋惠帝抵达十三里桥。司马乂又派皇甫商带兵一万多人在宜阳抵御张方。不久,晋惠帝的亲征军回到宣武场,然后在石楼下榻。九月上旬,亲征军抵达河桥。不久,张方袭击并打败了皇甫商。几天后,晋惠帝的亲征军抵达芒山,然后晋惠帝临幸偃师,接着在豆田下榻。
司马颖的大军进驻河南,阻断清水修筑军垒。九月中,皇后羊氏的父亲羊玄之因为过分担忧恐惧而去世。晋惠帝听说后,急忙率军回到洛阳城东,想亲自参加岳父的丧礼。月底,司马颖部将牵秀的军队抵达缑氏,离洛阳仅有五十里。司马乂赶忙带上晋惠帝与亲征军赶赴缑氏。两军对垒,朝廷大军战败而退却。司马乂带着晋惠帝的御驾登上一座小山丘,让士兵高声呼喊道:“皇上在此,胆敢随牵秀造反的人,将被夷三族!”牵秀的士兵开始踌躇而不敢前进。于是司马乂趁机驱兵大进,击败了牵秀。
张方则趁晋惠帝亲征司马颖军队之机,在击败皇甫商后率兵进入京城,大肆劫掠,百姓死于劫难的达一万多人。待到司马乂在缑氏打败牵秀回师京都时,张方才退出洛阳。
石超率其所部进逼缑氏,正遇上牵秀兵败,赶忙出兵增援他,从而防止了牵秀军队的全面溃败。十月初,晋惠帝回到宫里。牵秀重整旗鼓,以石超为后继,进兵洛阳,在东阳门与司马乂的军队交锋,结果再次失败。陆机看到形势不利,便派遣使者前往邺城请求司马颖增兵。
司马颖于是派将军马咸前往相助陆机。马咸是晋初名将马隆的儿子,自幼学习兵法,勇猛善战。陆机命令牵秀和王粹攻东阳门,自己率军与马咸和石超攻建春门。当时陆机有兵马十多万,是朝廷军力的三倍。然而朝廷军队都是精锐之师,而且司马乂带兵有方,士卒都愿意为他拼死奋战,于是尽管众寡悬殊,司马乂却常胜不败。司马乂部将王瑚把长戟绑在几千匹空马身上,鼓作三轮后,让这些马匹直奔敌军,突击马咸阵容。马咸军队大乱,王瑚等便率领朝廷军队冲锋陷阵,大破陆机的军队。马咸拼死而战,想挽回败局,然而力不能支,最后被王瑚的士兵活捉后杀死。司马乂见司马颖军队大势已去,便发起全线进攻,在鹿苑彻底击败陆机的军队。陆机率领残兵败将逃到七里涧,战死和跌进山涧淹死的人不计其数,溪水都为之不流。司马乂大军又阵斩司马颖大将贾崇等十六人。石超在后,听说陆机大败,急忙领兵逃遁。司马乂因为朝廷军队人数有限,终究不能全歼陆机的大军,便收兵回守洛阳。
当初,司马颖的宠幸宦官孟玖想让他父亲当邯郸县令,卢志等官吏都不敢违背他的意志,只有陆机弟弟右司马陆云坚决不答应,说:“这县令只有成都王府里有资历的僚佐才能担任,怎能让黄门宦官的父亲尸位素餐?”孟玖因而痛恨陆云。孟玖的弟弟孟超曾经是陆机的部将,在开战前纵兵大掠,陆机派人捉拿掠民的首犯,想以军法处置。孟超带了一百多号铁骑直接闯入陆机的主帅营盘,夺走被扣押的罪犯,恶狠狠地对陆机说:“貉奴,像你这样的人还能作总督?”陆机的谋臣孙拯劝陆机将孟超斩首以正军纪,陆机不答应。孟超对很多人造谣说:“陆机要谋反。”又写信给孟玖,说陆机持有二心,因此军队不肯速战。
后来孟超不接受陆机的节度,擅自轻率进兵,战败而死。孟玖怀疑陆机借故杀害他的弟弟,便趁机在司马颖面前讲陆机的坏话说:“陆机怀有二心,我听说他和长沙王暗通款曲。”司马颖不信,说道:“陆机不可能辜负我。是我当年在齐王的刀下把他救出来的。陆机是个文人,必定不会恩将仇报。”牵秀历来巴结讨好孟玖,便帮着孟玖说:“常言道,文人无行。大王若不信,可问各位将领。”司马颖部将军王阐、郝昌、公师藩都是孟玖的人,牵秀便请司马颖召见这三人。这三人全都共同证实说陆机有二心。司马颖大怒,便让牵秀带兵捉拿陆机。司马颖谋臣王彰劝道:“这次义举,我军虽然新遭挫败,然而我强敌弱,这形势洞若观火。很平庸的人都知道大王战败长沙王只是迟早的事,何况像陆机这么明达的人!他怎能愚蠢到这种地步,以致要弃强投弱?只不过陆机是东吴人士,殿下重用得太过头,竟然用他做各位将领的都督,于是北方的旧部将领都因此忌妒他罢了。”司马颖犹豫了许久,说道:“我可以不相信孟玖,然而牵秀等将领,跟从我已经很长时间了,我不可不信。而且马咸是我的爱将,陆机指挥不当,导致他战死,单这一项也够他死罪。”于是不听从王彰的劝告。
陆机当时坐在主帅帐篷里,听说牵秀来到,急忙换下军服,身著白衣,来和牵秀相见。牵秀率领四十名卫卒,跟陆机说:“我奉成都王旨令,前来收拿足下。”陆机说:“我早已听说。如果应为兵败领罪,我陆机无怨无悔。若说我有二心,苍天可鉴,绝无此事!”牵秀不理会他的辩解。陆机说:“且容我一个时辰。”于是写信辞别司马颖。写完后,陆机长叹道:“华亭的鹤唳,我还能听到吗!”接着便被牵秀所杀,时年四十三岁。可怜一代文豪,死于非命。司马颖又收捕陆机弟弟陆云、亲信陆耽和孙拯,都打入大牢。
陆机被害后,司马颖的谋臣江统、蔡克、枣嵩等人上疏以为:“陆机谋略肤浅而导致失败,杀他也没错。至于说他反叛,则大家都知道不是这么回事。明公应该先审理陆机的造反事实,若有证据,到时候再杀陆云等人也不晚。”江统等人再三恳请,司马颖三天里未置可否。蔡克到司马颖面前,叩头流血,求道:“孟玖忌恨陆云的事实,没人不知道。今天果然要杀陆云,我深为明公可惜!”僚属跟随蔡克进来劝谏的多达几十人,个个都流泪再三请求。司马颖动了恻隐之心,有点想宽宥陆云。孟玖见司马颖有赦免陆云的意思,便急忙扶司马颖走进府内,然后叱喝蔡克等人出去,催令手下赶快把陆云和陆耽杀了,并夷陆机三族。
孟玖想获得陆机反叛的证据,便派狱吏严刑拷打孙拯,次数多达数百,两个踝骨都被打得暴露出来,然而孙拯始终不改他的供词,坚持说陆机是冤枉的。狱吏知道孙拯忠义刚烈,便劝他道:“谁不知道二陆的冤枉?不过使君应该爱护自己的身子才是。”孙拯仰天长叹道:“陆君兄弟是今世的奇士,我承蒙他们的知己爱护,今天既不能救他们不死,又怎能忍心再诬陷他们!”孟玖等知道孙拯不可屈服,便叫狱吏伪造孙拯的供词。司马颖杀了陆机后,经常后悔,待到见了伪造的孙拯供词,非常高兴,跟孟玖说:“要不是爱卿的忠诚,我是不能主动除去这一奸人的。”便也夷了孙拯三族。孙拯门人费慈和宰意二人曾前往监狱申明孙拯的冤屈,孙拯劝他们回去,说道:“我义不负二陆,死是我的本分。你们却何苦呢?”费慈和宰意说:“先生既然不负二陆,我二人又怎能有负先生!”因而极力为孙拯鸣冤,孟玖又把他们一并杀了。
司马乂击退司马颖军队后,带着晋惠帝又去攻打司马颙部将张方,张方的士兵望见皇帝的御驾,都不战而退,张方于是大败,战死的士卒多达五千馀人。张方退兵驻在十三里桥,众将士很害怕,都想连夜西逃,张方说:“胜负乃兵家常事,善于用兵的人总能因败而胜。今天长沙王以为我败了,必然不以我为忧。我将出其不意,反而前进,修筑坚固的堡垒,存足粮草,以作长久之计。”部将皆说:“这是好计策。”张方便夜里暗中前进,在离洛阳城才七里的地方,修筑数重堡垒,从外地买进稻谷以充足军粮。
司马乂打了胜仗后,以为张方不再是个威胁,却忽然听说张方在洛阳近郊修筑了堡垒,大惊失色,马上派兵围攻。但因为张方垒坚兵强,司马乂损兵折将,而无法攻克,不得不撤围。双方战战停停,互有伤亡,呈僵持状态。
朝议以为司马乂和司马颖是兄弟,可以劝说他们各自罢兵,便派中书令王衍代行太尉,光禄勋石陋代行司徒,前往游说司马颖,劝他和司马乂以陕河为界,停止争战,分地而治。司马颖不答应。司马乂因此亲自给司马颖写信,为他陈述利害关系,希望与他和解。
司马颖回信说:“先人开创的帝业,本来鸿运亨通。却不料骨肉相残,后族专权。杨骏贾谧纵毒为害,赵王齐王先后篡权。幸而这些人都已被诛杀,然而局势却仍不平息。我每想到王室即为之担忧,心悸肝烂。羊玄之和皇甫商等人恃宠作祸,怎能不叫人愤慨!于是征西将军(司马颙)发布檄文,四海响应。我本以为仁兄会和他一致,在朝内擒拿皇甫商等人,将他们的首级送到长安。没想到仁兄如此迷惑,居然自己沦为贼首!上而伪造皇帝的诏书,下而离间自己的爱弟,妄动兵威,任用豺狼,杀害亲善。我前番派遣陆机出征,虽有黄桥的退却,却在温南获胜。今天我更有武士百万,良将锐猛,足以与仁兄一决高低。仁兄若能听从太尉的话,斩皇甫商等人的首级,罢兵退让,自求多福,我也会和仁兄一样,回归邺都。敬请深思!”
司马乂大怒,跟信使说:“我正乘鹿苑大捷的威风,横扫十万大军如卷席。你家主子何能何德,竟然要我杀害无辜!我不是司马颖,皇甫商也不是陆机!”便撕毁书信,叱退使者。司马颖于是进兵威逼京师,张方也决开千金坝放水,导致洛阳水源开始干涸。司马乂发动王公奴婢手舂米谷,供给士兵,命令一品以下的官员,十三岁以上的男子全都服役,又尽数发动贵族的奴仆作为后备军。于是洛阳城里境况穷困,一石米价格高达一万钱。皇帝的诏命只在洛阳一城有效而已。然而因为司马乂的忠义,大家都愿意效命朝廷,士气不衰。
谋臣祖逖建议司马乂道:“雍州刺史刘沈忠义果敢,雍州兵力也足以牵制司马颙。明公应该启奏皇上,下诏书给刘沈,让他起兵袭击司马颙。一旦司马颙境况窘迫,必然召张方回长安相救,那么洛阳之围就可以解开了。”司马乂觉得有理,便下诏给刘沈。刘沈奉诏后马上驰送檄文给州里各郡,不少郡县都起兵响应。刘沈便联合七郡人马共一万多人,直奔长安。
皇甫商也向司马乂建议道:“我可以手持皇上的手诏,前往秦州,命令游楷等人罢兵,同时命令我兄长皇甫重进军讨伐司马颙。司马颙必定抵挡不住秦雍二州的军队,一定会召张方回去。”司马乂便派皇甫商微服间道前往秦州。皇甫商乔装到达新平时,被他一个堂外甥认了出来。此人好吃懒做,品行很差,皇甫商屡劝不听。这堂外甥因此很恨皇甫商,知道他是司马颙的仇敌,便连夜把皇甫商在附近的消息告诉司马颙。于是司马颙即刻派遣亲兵,连夜马不停蹄而来,在第二天清晨捕获了皇甫商,把他带回到河间王府杀了。
尚书令乐广的女儿是司马颖的王妃。有人私下对司马乂说:“乐广与司马颖私通。”司马乂问乐广有无这事,乐广神色不动地慢慢说道:“我怎么可能用五个男孩交易一个女儿!”当时,乐广的五个儿子都在洛阳,因此这么说。然而司马乂依然不相信。乐广不久因为过分忧虑而去世。
司马乂与司马颖打了不少仗,基本都是胜利的,斩孟超,破马咸,大败陆机于鹿苑,前后斩获六、七万人。而司马乂又事奉晋惠帝,礼数极为周到,于是城中虽然粮食日益困乏,士卒却并无离心。张方虽然固守他的堡垒,但每次出击都不顺利,便认为洛阳是攻不下的,于是想带兵回长安。
当时东海王司马越在朝廷任职。司马越是司马懿弟弟司马馗的孙子。虽然只是宗室的远亲,然而他为人谦恭而且乐意扶助平民,年轻时即有好名声。后来慢慢升官,到这时已经是司空,相当于宰相了。司马越因为洛阳城中粮尽,而二王围兵不退,便以为司马乂必败。公元304年正月下旬,司马越害怕自己最终受到牵连,便策动一些禁卫军将领在一天夜里拿下司马乂,押送廷尉。第二天,司马越入宫启禀晋惠帝,让他下诏免去司马乂的官职,关进金墉城。继而大赦,改元。
司马乂在金墉城上奏章说:“臣不惜生命,只想到大晋衰微,宗室子弟所剩无几,陛下也孤单危急。如果我死而国家得到安宁,那么也是家族的好事。但只怕我的死只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并无益于陛下。”然而他的奏章被扣压而不能上达晋惠帝。
司马越又让晋惠帝下诏命令各守将大开城门迎接二王的军队。城门开后,禁卫军将领才发现司马颖的军队并不盛大,一点不可怕,大为后悔,便商议着想把司马乂劫持出来,重新推举他抗拒司马颖。
司马越听说后大为恐惧,便想杀了司马乂以断绝大家的抵抗念头。黄门侍郎潘滔劝道:“殿下如果杀了长沙王,将会失去民心。不如假手他人把他干掉。”司马越问道:“爱卿有什么好主意?”潘滔说:“张方的堡垒不过西出七里之外。此人历来狂妄自大,以为天下无敌,却想不到屡次败在长沙王手下,因此十分痛恨他。殿下如果派人密告张方,他必定会亲往金墉城把长沙王夺走。到时长沙王的死期就不远了。”司马越喜出望外,依从了潘滔的计谋。
正月底,张方果然派遣部将郅辅带了三千兵马前往金墉城捉拿司马乂,把他押回大营,随后绑在木柱上,下面堆满干柴活活把司马乂烧死。司马乂悲号冤屈而死,死时才二十八岁。张方军士见了这一惨状,都为他流泪。当司马乂的遗体将被掩埋在城东时,没有官属敢于前往,只有刘佑独自为他送葬,徒步扶着丧车,失声痛哭,哀伤之情感动了路人。张方认为他是义士,也不问罪。当初,司马乂执权时,洛阳有歌谣说:“草木萌芽杀长沙。”司马乂于304年正月二十五日被废,二十七日死亡,正如歌谣所说。司马乂将略有方,奖罚英明,所以屡次以少胜多,力保洛阳。可惜功败垂成,死于东海王以及张方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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