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日寇屠刀下幸存者记忆,被刺三刀啃断绳子逃生
1937年9月28日(农历八月二十四),侵华日军踏破朔县城,屠城三日,有3800多名父老姐妹惨遭杀害,制造了一起灭绝人性的“九?二八”重大血案。
在这个护城壕杀人场中,有一个叫徐宝(原是太原纺织厂炊事员),被刺三刀未死爬了出来。以下是他死里逃生的亲历记:
我们全院共11个男人,其中有我和叔父、哥哥、弟弟、侄儿、侄女婿,还有同院姓尉的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婿,被日军用一根并绳串在一起押到二道巷。这时这个巷子已挤满了人(足有几百人)。大部被捆的结结实实,少数人还没有捆。鬼子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枪在两旁来回走动,不时地向人们踢一脚,或戳一刺刀,还有的鬼子拿小刀在人们脸上乱划,惨叫声此伏彼起。日军大屠杀阴谋,人们已经预料到了,所以有的人乘机逃跑,但大都被日军当场用枪打死,后来鬼子拿来不少细铁丝,在每个人的脖子上缠了儿圈,一个一个地连在一起,也有的把鼻子穿个小孔,把许多人串在一根铁丝上,以防人们逃跑。
我们被鬼子押到一片空地上,这里已经跪了一大片,足有2000人,后面陆续押来的还很多。空地周围被全副武装的鬼子兵严密地包围着,一挺挨一挺的机关枪,枪口都对着我们。大约在半后晌,日军的大屠杀开始了。人们被一队一队地拉到南城门附近,紧接着不是一阵枪声,就是鬼子们的一阵喊杀声。枪声、杀声、惨叫声混成一片,惊人心弦!傍晚的时候,我也被拉走了。我的叔父、哥哥等早已被拉走离开了人世。这时跟我在一起串连的只剩下我十几岁的侄儿徐增涛。杀人的地方是过去的一段护城壕,我看见横七竖八的尸体已填满了城壕的一半,西面已经和壕沿持平,成了一个死人坡。下面有不少人还没有死,有呻吟的,有惨叫的,也有叫骂的,惨景令人无法形容。我们这一伙被拉去的有几十个人,都叫面向死人堆,一个挨一个地跪在城壕沿上。每一个人的背后都站着一个鬼子兵,手里端着上了刺刀的枪,一个当官模样的鬼子不知喊了一声什么,所有的鬼子兵哇地一叫,便把刺刀插入我们的后背,连叫三声,连刺三刀。如果有动弹和叫喊的,鬼子们就用刺刀尖朝下象捣蒜似地乱通一气,直到死了之后才拖到这个壕里。我可能是被捆的时间久了,全身已经麻木,所以虽然被刺三刀,但也没感到什么疼痛,只觉得刀尖是凉的,流出来的血是热的,神志也还清楚。因此这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的侄儿跪在我的身旁,他就被鬼子连刺了八刀。虽然鬼子没有把我杀死,但由于流血过多,躺在这个死人壕里总是一阵清醒,一阵迷糊。从上面被拖下来的尸体压在我们身上越来越高,身下的尸体有的还在蠕动。一会儿我的侄儿从长期的昏迷中清醒过来了。我侄儿的死而复生,使我产生一丝求生的欲望。叔侄俩费了很大的劲从死人下面钻出来,乘黑滚通最下面的壕,互相将绳子啃断,从城壕的拐弯处慢慢地爬出来了。我们全院的11口男人,就侥幸地逃出了这两条活命。
我们爬出一段路之后,忽然听到有汽车的响声,一会儿在日军杀人的地方便成火海。原来是日军拉来好多汽车谷草,堆在城壕里的尸体上,然后浇上汽油放了一把大火,以后有不少人就是被推到火里烧死的。当秩序安定之后,死主们去认领尸体时,已经变成一壕人肉酱。只能根据穿的衣服和身上所带的东西去辨认,但是有些被烧得衣服和皮肉全无,有些是寻着身子得不着头,再加上有不少的家里只剩下些孤儿寡妇,所以有几千尸体就沤在这个壕里了。
我和我的侄儿到宁武山区逃难约两个多月,白天带伤要饭,晚上住庙。当回到家里之后,只见各衔各巷仍然尸骨遍地,我们那条靠城墙的街,死人头比烂石头还多,成群结队的野狗象赶庙会似的啃吃死尸。这时我才知道,日军的大屠杀整整进行了三天。本文由刘福斌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