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清朝并没有败腐透顶,他举了慈禧太后怕刑部尚书的例子
提起清朝,尤其是中晚期,给人们的印象,就是败腐到极致,无能到极点。说起来,就咬牙切齿。
这种看法,不独后人有之,就是当时,亦颇为流行。于是乎,胡思敬愤而著书,当中就有对此说法的驳斥。
等等,胡思敬是谁?
哦,他是清末一官,光绪二十年(1894)进士,先进翰林院做庶吉士,后为吏部考功司主事,再后补辽沈道监察御史,又为广东道监察御史。
看到御史二字,当知此人该是清流——正常状况下该是如此。然我们又知道,皇朝之下,多不正常。因而,很多时候,本该公平无私的御史,就成了党争权斗的工具。明朝魏忠贤当政之时,便表现得十分明显——连宰辅之臣都以巴结九千岁为乐,况御史乎?
回到胡思敬。
某百科里,有对他的介绍——他不畏权贵,对权奸、贪吏、妖人、宄党无不指名弹劾。任职不及三年,共上疏四十八次。宣统三年(1911)3月,愤于朝廷不接受劝谏,乃挂冠离京,定居南昌,潜心著作,校辑图书。
由是可知,他之劝谏,实为待续清朝之统治;他之自动离职,实为对清朝失望。
然则,即便是失望,仍不改他对清朝之忠心。进谏是爱皇帝,离开是对皇帝爱极生恨——是故,他对有人讲清廷的坏话,自然是无法容忍了。
好了,我们来看看,他举了哪此例子,来证明,清朝,还是有制度的,还是能依据大清律例来办事的。
先举李莲英的例子。
他说大太监李莲英有四个养子,分别叫福恒、福德、福立、福海。俗称李大少爷、李二少爷、李三少爷、李四少爷。均为他兄弟的次子或三子——为何不要大儿子呢?好歹得给兄弟们留下长子,是吧——这四兄弟,也不说不学无术,至少,欺负人,是很有方法的,京城四恶。
既收为养子,不能不给他们一个进身之阶吧?因而,花些钱,给他们捐了户部、兵部、刑部、工部的郎中。清朝这捐官,真是皆大欢喜啊。不好读书又有钱者,花钱便能搞个帽子戴戴,而亏空的府库呢?也能多些钱来用用——不过,千万莫想着,你捐了,就有得官做。捐的,是候补,是资格,不是实缺,得等。等多久呢?不知道,前面还有很多人排着长队呢!
李莲英心里也愁啊。光捐着个虚名,有什么用呢?京城里,从楼上扔块砖头,能砸到十来个候补官员呢!还是得快点变成实的,才有机会把捐官的银子,捞回来啊!
办法总是有的。突破口,就在慈禧太后。
太后听到李莲英秀声秀气的哀求,那个心疼啊。
小李子,你怎么不早说呢?这事,包在太后我身上了!来来来,先把我这头发给梳好咯,我还要跟公使夫人们去照相呢!
慈禧太后做事也是有方法的,李莲英虽求他让四个儿子都得实授,但她却只先把福海提了出来。
那日,趁着刑部尚书葛宝华觐见,慈禧便说,葛尚书啊,这边有个叫李福海的,在你刑部也候补了有一阵啦,要不,给他个缺?
葛宝华自然知道李福海是谁,但他不给面子。
他说“与以小乌布则可,补缺当遵部例,臣何敢专”。
小乌布是什么呢? “乌布”是清代六部中标识司官职务名目的满语称呼,包括掌印、主稿、帮印、帮稿、管股等。乾隆时就有了掌印与主稿名目。这样说也许还有些费解,按下面这种说法,就好理解了,清末官制改革,有了新乌布——司长、局长、科长、股长、科员等。给小乌布做的意思,大概就是临工之类——招个把临工,我尚书还是有权利的,但编制内,不好意思,得走程序。
慈禧太后估计脸都绿了。却未强求。她虽离不开李莲英,但他知道,大清国,靠的还是这些官僚,而不是太监——孝钦默然,不敢言破例也。
再来个例子。
——穆宗大婚,内务府告匮,假之部库,部臣力争,谓府、部界限甚清,不可牵混从事。
清穆宗,爱新觉罗·载淳,也就是传言带着跟班一起跑八大胡同玩,染上花柳病,十九岁即驾崩的同治皇帝。他大婚,内务府的钱,居然用完了。就去找户部借。户部官员竟然跟借钱的吵了起来。为何?你内务府的钱,同我户部的钱,是分开的啊。你内务府的,你爱新觉罗家用,我户部的,是天下用,可不能搞混啊。有人可能要说了,户部都是爱新觉罗家的,为何不能用?这个没办法,人家那个时代,就是有界限。如果你们一定要把这界限给抹平了,好吧,你们自己玩,我不跟你们玩了。
接着胡思敬又说,“李鸿章等虽善迎合,不能不籍海军报效之名,掩饰国人耳目”——李鸿章给钱给慈禧太后修花园,都是将钱先流到海军再流回去——要搞小动作呢!
说完这些例子,胡思敬下结论,“同、光以后政衰时犹如此,承平可知矣”——你们都骂君主制不好,但你们看看,他们哪里专了,他们专得了吗?
可惜啊,历史的发展已告诉我们,清朝之腐,是不需要辩论的,它就是现实,人们都看得到。你再替他们转圜,也挡不住浩浩荡荡的世界大潮。
屏山石
历史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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