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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不会打仗,也没上过战场,毛主席为什么称他是“黑旋风李逵”?

2022-05-19

这个人是谁?他就是与毛泽东一起参与创建中国共产党的一大代表李达。

此李达非解放军上将李达。

李达和毛泽东交情很深。两人同是湖南籍,毛泽东是湘潭人,他是零陵人。两人曾同参加中共一大,创建中国共产党,后来一起在长沙创办过《新时代》月刊。但是,1923年,李达因为与陈独秀在国共合作上发生激烈争论,遂离开了党组织,此后一直在大学当教授,撰写和翻译了大量理论著作,并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与毛泽东又同是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家。

在延安时,毛泽东读过李达的《社会学大纲》,非常赞赏,认为是一本好书,称是“中国人自己写的第一本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教科书”,在书上作了很多批注。解放以后,毛泽东的《实践论》、《矛盾论》公开发表,李达写了两本《解说》,进行通俗宣传。1951年3月27日,毛泽东在给李达的信中说:“《解说》极好,对于用通俗的言语宣传唯物论有很大的作用,……希望你多多写些文章。”

李达性格耿直,认准的事情不放弃,并且脾气有些火爆,当年与陈独秀争执如此,以后,也几十年未改。

毛泽东和李达是挚友,但相互之间常常发生冲突,更是诤友。

毛泽东字润之,李达字鹤鸣,他们在解放前见面,彼此都以字相称。50年代,毛泽东到武汉视察,两人别后在东湖第—次见面。李达想改口喊“主席”,可不习惯,便一连“毛主”了好几次,“席”字还没跟上来。毛泽东笑着说:“你主、主、主什么?我从前叫过你李主任(指一大时李达任中央局宣传主任)吗?现在我叫你李校长好不好?你过去不是叫我润之,我叫你鹤鸣兄?”

毛泽东一席话,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坐定后,李达说:“我很遗憾,没有同你上井冈山,没有参加二万五千里长征。”

毛泽东说:“你遗憾什么?你是黑旋风李逵,你比他还厉害:他只有两板斧,你有三板斧。你既有李逵之大忠、大义、大勇,还比他多一个大智。你从五四时期,直至全国解放,都是理论界的黑旋风,胡适、梁启超、张东荪、江亢虎这大人物,都挨过你的板斧。你在理论界跟鲁迅一样。”

送走李达后,中共湖北省委秘书长梅白乘兴问毛泽东:“你能否公开评价一下李达同志,把你刚才的话发表出去?”

毛泽东说:“他是理论界的鲁迅,还要我评价什么?历史自有公论!”

以后,毛泽东来武汉,与李达多次一起晤淡。

1958年,湖北省委创办《七一》杂志,省委领导写了一篇《学习马克思,超过马克思》的文章,打了清样送李达看,请他提意见。

其实,这篇文章是经过了毛泽东审读的。毛泽东是主张“超”马克思的。他看后叫梅白拿着稿子去请教李达。李达说:“马克思死了,怎么超?恩格斯也没有说过‘超’嘛。比如屈原的《离骚》,你怎么‘超’?应当是学习马克思主义,发展马克思主义,最初是学习(包括读书和运用),发展是学习的必然结果。针对目前我们党的情况,一是普及不够,一是头脑发热,还是应当强调学习马克思主义。”

李达快言快语,一把板斧,把毛泽东的主张也给砍掉了。而毛泽东呢?也接受了他的意见,再也不提“超”了。

李达砍掉了毛泽东的主张,这还不算什么事儿。更为甚者,一次他居然和毛泽东因为一句口号,火爆脾气一发作,和毛泽东大吵起来,还叫他“下马”。

此事与梅白有关。

当时,梅白在武汉大学兼中文系教授。一次,学校要他带学生到湖北黄冈搞党史调查。梅白推辞说,问题很复杂,说不清楚。学生们便找了一些人采访,再便把稿子送到了校长李达那里。李达又要梅白审稿后付印。梅白看了三篇,觉得值得推敲,劝他不要印。但李达还是打印了。稿子中引用了鄂城县委门口的两条标语,第一条是:“宁肯少活十年,不愿落后一天!”第二条是:“人有多大胆,地朽多高产。”李达认为第一条是表示决心,害处不大;但第二条是唯心主义的,属于哲学问题,并且人的主观能动性的发挥是有条件的,不能这么喊。

恰好一天,李达听说毛泽东到了武汉,立即要梅白陪他去找“润之”。

毛泽东正在陈毅陪同下和卡斯特罗谈话。梅白请陈毅转告毛泽东,说李达求见。

不料,李达一见到毛泽东,就猛然发起火来了:“润之,‘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这句话通不通?”

毛泽东一脸茫然,梅白赶紧解释说:“标语是武大学生在调查中发现的。”

毛泽东便要他把这个口号写出来。梅白说:“我也收到群众来信,请求公开批判这个口号,我以‘龚同文’名义写了《论口号不能乱提》。”

毛泽东看后说:“这个口号同一切事物一样也有两重性,一重性不好理解,一重性是讲可以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并且又用红军长征等历史来加以说明人的主观能动性的作用也不可小觑。

谁知李达听得不耐烦,打断了毛泽东的话,说:“你的时间有限,我时间也有限,你说这口号有两重性,实际上是肯定这口号是不是?”

毛泽东见他这般态度,当即反问:“肯定怎样?否定又怎样?”

李达气冲冲地说:“肯定就是认为人的主观能动性是无限大。人的主观能动性的发挥离不开一定的条件。我虽然没有当过兵,没有长征,但是我相信,一个人要拚命,可以‘以一挡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要有地形作条件,人的主观能动性不是无限大的。现在人的胆子太大了。润之,现在不是胆子太小,你不要火上加油,否则可能是一场灾难。”

梅白见李达越讲越激动,未等他把话说完,便碰了碰他的腿,示意他不要再讲了。恰好被毛泽东发觉了,也生气地说:“小梅,你不要搞小动作,你让他说,不划右派。”

李达继续说:“你脑子发热,达到39℃高烧,下面就会发烧到40℃,41℃,42℃……这样中国人民就要遭大灾大难,你承认不承认?”

毛泽东也坐不住了,发起火来了。结果,两人就这个哲学问题吵起来了。

梅白见天气已晚,立即叫卫士长李银桥准备饭菜。但是,李达执意要走,说:“我不吃饭,我是校长,大跃进饿不了饭……”

毛泽东只好说:“小梅,你送老校长回家。今天他火气很大,我火气也不小。”说完,又对李达说:“你说我发热39℃,看你也有华氏百把度了。在成都会议上我说过,‘头脑要热又要冷’,你问梅白。”

李达说:“对,现在你先下马!”

送李达的途中,李达对梅白说:“my dear younger mei(我亲爱的梅老弟),毛主席的‘两论’多好,却想不到现在主观客观颠倒至如此程度!他说斯大林‘三七开’,他自己将来如何开?他的根本东西是创建了党,创建了人民军队,进行武装斗争。不仅开辟了革命根据地,而且强调了统一战线。这都是无可非议的。毛泽东思想的价值就在于它充满了矛盾而又善于找出解决矛盾的方法。因而能够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但是如果不能正确地说明世界,就不能正确地改造世界。首先得弄清楚情况才好下决心,你劝劝毛主席吧!”

梅白送李达回来后,毛泽东见着他说:“小梅,今天我们两个老家伙很不冷静,这在你们青年同志面前示范作用不好。我肝火大,但我还是没压制,差点与李达干起来。”

梅白问:“你是否要把你对李达的评价公开发表,像对鲁迅那样?”

毛泽东却说:“这与鲁迅的情况不同,我现在在认识论上发生了问题,离开客观走向主观唯心主义。我和李达的争论,我是错误的。”

梅白向毛泽东转达了李达临走说的那些话,毛泽东听后说:“很好!”

接着,他又说道:“孔子说过,六十而耳顺,我今年六十三,但不耳顺。听了鹤鸣兄的话很逆耳。这是我的过错。过去我写文章提倡洗刷唯心精神,可是这次我自己就没有洗刷唯心精神。”还叫梅白通知李达再谈,转告李达“六十而耳顺”,感激他的帮助。

梅白如实向李达转述了以上意见,“黑旋风李逵”李达由衷地说:“还是润之度量大。”

毛泽东与“黑旋风”的一场争执就此结束,留下了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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