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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唐宣宗李忱到底是一个如何的皇帝?唐宣宗被人称为小太宗 他真的能和唐太宗李世民能比吗?

2022-05-19

唐宣宗李忱是唐朝第十六位皇帝,他处理天下事务,明察果断,用法无私,从谏如流,重惜官赏,恭谨节俭,惠爱民物,故其大中年间所施之政,直到唐亡,尤被入称颂,时称为“小太宗”。

明清两代,官方会有选择性地对前代皇帝进行祭祀。其中,对于唐代皇帝,明朝祭祀4位,分别是唐高祖、唐太宗、唐宪宗和唐宣宗;清朝仅祭祀3位,分别是唐高祖、唐太宗和唐宣宗。在这两个榜单中,唐宣宗李忱算是一匹“黑马”了。唐高祖李渊是大唐开国皇帝,唐太宗李世民是一代雄主、贞观之治开创者和“天可汗”,他们受到后世皇家的追崇,这都不难理解。但唐宣宗李忱,身为唐朝的倒数第5个皇帝,他死之时,离大唐覆灭不到半个世纪,为什么会受到明清两代的共同认可呢?

因为,唐宣宗是官方正史树立起来的一个王朝晚期的贤君榜样。特别是司马光的《资治通鉴》,这部明清帝王必读史书,对唐宣宗堪称推崇备至。司马光在书中说:宣宗性明察沉断,用法无私,从谏如流,重惜官赏,恭谨节俭,惠爱民物。故大中之政,讫于唐亡,人思咏之,谓之“小太宗”。唐宣宗由此被认为是复刻版的唐太宗。然而,真实的唐宣宗,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皇帝呢?

李忱是唐宪宗李纯的第13个儿子,820年,唐宪宗暴毙时,李忱才10岁。皇位先是由其同父异母的三哥、唐穆宗李恒继承。4年后,李恒驾崩,接下来的20多年,李恒的三个儿子相继称帝,分别为唐敬宗、唐文宗、唐武宗。李忱成为“三朝皇叔”。虽然是叔父辈,但李忱与三个皇帝侄子的年龄相仿。三个侄子对这个同龄的皇叔,态度都不好。据史书记载,李忱自幼沉默寡言,性格木讷,整天傻乎乎的。每次参加皇族家宴,侄子们就以取笑他为乐,调侃叫他“光叔”。

唐武宗李炎对李忱尤其不尊重,继位后,更是处处提防这个皇叔,欲置他于死地。原因可能是,李忱曾对其生母说过,他梦到乘龙升天。不管真假,这是非常犯忌讳的一个梦境。野史中记载了唐武宗迫害皇叔李忱的故事,说唐武宗曾密令人将李忱囚禁起来,并抛入粪池中。幸得宦官怜悯,才用粪土车偷偷将李忱运出宫外,秘密保护起来。还有野史说,李忱经过几次这样的死里逃生,遂出家为僧,云游到江南避祸。这类故事的真实性存疑,但李忱在几个侄子当皇帝期间的危险处境,应该是真实的。

846年,会昌六年,唐武宗病重,口不能言,左军中尉马元贽等宦官密谋,拥立李忱为帝,是为唐宣宗。唐朝中晚期,宦官的权势极大,大到可以废立皇帝。传统史书认为,李忱之所以被马元贽等宦官选中,是因为宦官们觉得这个傻乎乎的皇叔,为人愚钝,智商不高,拥立为帝后易于控制。谁知道,李忱继位后,“裁决庶务,咸当于理,人始知有隐德焉”。原来,李忱是个演技派,他的傻和憨都是装出来的,是在激烈的宫廷斗争中的自我保护罢了。这可不是一个傀儡皇帝。

唐宣宗即位当天,看到武宗朝权相、李党魁首李德裕,遂对左右说:“刚才在我旁边的人是太尉李德裕吧?他每次看我,都使我不寒而栗。”李德裕曾在文宗朝和武宗朝两次为相,共7年有余。尤其是在武宗会昌年间,李德裕“以武定祸乱,以文理华夏”,裁抑宦官,讨平藩镇,击破回鹘,使会昌政局为之一振,“王室几中兴”。史家因此赞誉李德裕为“唐中世第一等人物”,是可与姚崇、宋璟并肩而立的贤相。

这样的能臣,在新皇帝唐宣宗的眼里,却是使他不寒而栗的人物。即位不到一个月,唐武宗还未下葬,唐宣宗就将李德裕外放为荆南节度使,李德裕所提拔的一些官员,也纷纷落马。唐武宗下葬后,李德裕又被贬为东都留守。宋人孙甫《唐史论断》说:“宣宗久不得位,又不为武宗所礼,旧怒已深,德裕是用事大臣,自不容矣。”以拿李德裕开刀为开端,唐宣宗对武宗朝的一切政策,不管好坏,都进行反对。反武宗之政,行动之快,基本没留下缓冲时间。

举两个例子。武宗朝实行裁汰冗官政策,削减了一些州县官员。这本身是一个好政策,但唐宣宗不能容忍,他继位一年后,武宗朝裁减冗官的州县又增加了380多名官员。灭佛是武宗朝非常重要的国策,从客观结果看,这一运动有利于释放社会劳动力,减轻百姓负担,增加国库收入。但唐宣宗上位后,完全反其道而行,原先被摧毁的寺庙纷纷复建起来,被用于铸造钱币的钟罄、佛像,又重新回铸成钟罄、佛像。晚唐的佛教政策,表面是宗教问题,实质是社会问题、经济问题,牵涉国家大量的人口、田地规避赋税,唐宣宗对武宗灭佛的矫枉过正,加剧了国家的财政困境。

唐宣宗李忱为什么会为了反对而反对?传统的解释是,他与唐武宗有宿怨,所以要反对唐武宗所用之人,所定之策。事实上,这不是主要原因。

唐宣宗尽反武宗之政,主要是为了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拨乱反正”的李唐江山合法继承人形象。唐宪宗死后,穆、敬、文、武两代四朝统治天下20多年,基本确立了穆宗一房为李唐皇室正脉的地位。唐宣宗是穆宗的异母弟,敬、文、武三朝皇叔,虽然是宪宗之子,但到武宗之后,显然已属于皇室庶支,何况他的生母身份较为卑贱,这给他继位后的正统性蒙上了一层阴影。

唐宣宗继位后的所作所为,首先都是为了树立自己统治的正统性。一方面,他极力渲染自己与唐宪宗的父子之情,甚至将唐宪宗神化,连选取宰相,都要在宪宗的牌位前祷告。通过这拨操作,向朝野宣示自己的皇帝身份是直接继统于唐宪宗,具有十足的正统性。另一方面,他极力想把唐穆宗以下四朝定性为“伪朝”,从而给自己一个拨乱反正的定位。尽管20多年前唐宪宗的死并无定论,但唐宣宗咬定,郭太后和唐穆宗母子两人参与了谋逆和弑杀君父的行动。

唐宣宗上位后,对此案株连甚众,大中二年五月,郭太后在兴庆宫不明不白死去,史书说“太后暴崩,上志也”。意思是,郭太后的死,是有人按照唐宣宗的意思做的。在唐宣宗看来,唐穆宗既然是弑杀君父上位的,那么他和他的三个儿子的统治自然就不具备合法性。唐宣宗因此指使手下人,将穆、敬、文、武四朝定性为“伪朝”,一度要把这四个皇帝赶出太庙。

但因为这个认定波及面太大了,你想啊,一个王朝、四个皇帝、接近30年,突然被宣布处于伪朝统治,这对朝臣、对社会的冲击得有多大?所以,唐宣宗对于穆宗是逆党、四帝是伪朝的定性,最终未能获得群臣的支持,只能不了了之。在此情况下,唐宣宗就通过尽反唐武宗之政的做法,向朝野宣告,他要把穆宗以来的“伪政”通通恢复过来。这样,他就可以将自己摆到对李唐王朝具有拨乱反正之功的位置上。

但是,问题出现了。如果唐宣宗反的是穆宗、敬宗或文宗朝的人事和政策,那或许是好事,因为这几朝均无大作为,反着干,兴许可以干出一番大事业。偏偏唐宣宗接任的武宗朝,在权相李德裕的支持下,政治上多有改制和作为,取得了不俗的政绩,现在,他为了反对而反对,出于树立正统性而反对,结果,只能在政治和经济上开起了倒车。

以司马光为首的传统史家,对唐宣宗统治的大中时期多有溢美之辞,美其名曰“大中之治”,但实际上,从他继位后急于证明自身正统性的行为开始,已经注定了其统治时期在政治、经济诸方面都是一次大倒退。

晚唐的三大政治问题——藩镇割据、宦官专权与朋党之争,唐宣宗一个也未能解决。即位伊始,唐宣宗罢免李党党魁李德裕后,牛僧孺李宗闵、杨嗣复等牛党要人,同日被调回朝廷。李党陡然失势,牛党全面复辟。一般来说,李党属于改革派,力主强化中央集权,颇有进取之心;而牛党属于保守派,因循苟安,碌碌无为。唐朝晚期,江河日下,任何一个企图励精图治的皇帝,都不可能对李党人物尽数贬斥。

但是,人称“小太宗”的唐宣宗,却不分皂白地将李党人物悉数放逐,连李德裕也被一贬再贬,最后死在了海南。唐宣宗用人,除了喜用牛党人物,还喜用宪宗朝名臣子弟。一次,他找宰相白敏中谈话,说当年我父亲唐宪宗出殡,道遇大雨,百官都去避雨了,只有一个山陵使还护着灵驾不肯离去,这个山陵使是谁?白敏中答,令狐楚。

唐宣宗问,他有儿子吗?白敏中答,长子令狐绪现为随州刺史。唐宣宗问,可以当宰相吗?白敏中答,令狐绪从小有风痹病,不过令狐楚的次子令狐绹,做过湖州刺史,“有才器”。唐宣宗听完,立即给令狐绹升官。三年后,令狐绹被任命为宰相,一干就是10年,成为宣宗朝任期最长的宰相。

仅仅凭借其父在唐宪宗葬礼上的表现,就敲定了未来的宰相人选,真是不可思议。但对唐宣宗来说,他觉得很正常,终宣宗一朝,名臣子孙是他最喜欢用的一类人。除了令狐楚之子令狐绹,白居易堂弟白敏中、裴度之子裴肃、杜黄裳之子杜胜、牛僧孺之子牛丛都得到重用。史书说:“上追感元和旧事,但闻是宪宗朝卿相子孙,必加擢用。”

唐宣宗以为通过这种用人方式,可以缔造名相名臣2.0版,但这些名相名臣后人,大部分庸碌无为,导致宣宗朝出现文无贤相、武无良将的局面。史学家岑仲勉在《隋唐史》中说,唐宣宗贬谪李德裕是“徒快私愤,自坯(坏)长城,即此一端,已觇器小。所用宰相如白敏中、令狐绹辈,皆阘茸无能。虽察察为明,遇事节俭,只合作盛世守成之主,迥非挽回危局之材”。从唐宣宗的用人格局,就看出他绝不是有能力挽救晚唐危局的帝王。

由于用人重出身不重能力,藩镇、宦官这两大拖垮大唐的痼疾,在唐宣宗朝也根本无法解决。唐宣宗曾与翰林学士韦澳讨论如何对付宦官,韦澳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只好建议用“以宦官制宦官”的老办法。唐宣宗很无奈,说这是下策,恐怕难以奏效。后来,他又和宰相令狐绹议论如何诛杀宦官,但令狐綯没什么魄力,又怕惹火上身,于是主张慢慢来——“但有罪勿舍,有阙勿补,自然渐耗,至于尽矣”。不幸的是,令狐绹的密奏被宦官看到,导致宦官和朝臣的关系势同水火。唐宣宗死后,宦官发动政变、改诏重立帝国继承人的历史,再次发生。

晚唐帝国的主要矛盾悬而未决,它们的集体爆发就只是时间问题。在这个大背景下,唐宣宗的历史名声,多少显得名不副实。说起来,唐宣宗在官方正史中口碑不错,主要依靠他“制造”的那些善于纳谏、体察民情、训斥公主等佳话。唐宣宗喜欢微服出行,采访民情。他曾在打猎途中遇到几个樵夫,樵夫们说是泾阳县百姓。宣宗就问,你们县令是谁?答曰,李行言。

宣宗又问,这个县令为政如何?樵夫答,这个人有性格,曾抓获几个强盗,宦官主管的神策军前来要人,他坚决不给,还全部杖杀了。回宫后,宣宗把李行言的名字写在帖子上,粘在殿柱上。两年后,李行言被提拔为海州刺史。面谢时,宣宗问他,你曾做过泾阳县令吧?李行言答,在泾阳两年。宣宗说,赐金紫衣。李行言不知为何能受此特恩,宣宗命人从殿柱上取下名帖给他看,并说明了原由。

这样的故事,在正史中多有记载,说明宣宗确实对体察基层官声很有一套。然而,对于朝廷中枢官员的选拔,他却通过祷告宪宗或抓阄的形式来决定。相形之下,对基层官员如此注重细枝末节,就给人一种小事谨慎、大事乱来的感觉。难怪北宋史家范祖禹评价唐宣宗,说他只是有“县令之才”罢了。言下之意,唐宣宗不具备治国之才。

但唐宣宗本人肯定不会承认这一点。他在位期间,本人处处模仿唐太宗李世民,想把自己治下的国家打造成另一个贞观之治。正是这些模仿之举,使他赢得“小太宗”的美名。只有深究下去的人,才会知道世人原来被唐宣宗的自我宣传给蒙蔽了。

唐宣宗曾让宰相令狐绹读李世民亲撰的《金镜》。读到“至乱未尝不任不肖,至治未尝不任忠贤”,他示意令狐绹停一下,说:“凡求致太平,当以此言为首。”坦白说,这样的认识很到位,可是他并没有照着去做。就像我前面所说,唐宣宗在重要官员的任免上,是相当草率的。

唐宣宗对魏征五世孙魏谟的使用,从内心而言,更是对贞观之治的拙劣模仿。他认为,有了名相子孙的点缀,自己就能取得先辈那样显赫的功绩。就像魏谟对他说的,我看陛下如同唐太宗,希望陛下看我如同褚遂良。只是,王朝末期,君臣对于朝局治理毫无大建树,没有唐太宗朝的历史功绩打底,仅有邯郸学步式的历史佳话作为比附,终究不过是一处空中楼阁罢了。

当然,唐宣宗最终能邀得“小太宗”之名,除了简单机械的模仿和制造佳话之外,主要还得益于运气好。河湟地区的回归,常被当做唐宣宗治下的一大武功。但仔细分析下来,只能说是唐宣宗生逢其时,捡了历史的大便宜,而不能说他本人文治武功有多厉害。

安史之乱后,朝廷抽调西北兵平叛,遂使边州无备,吐蕃趁机侵占河西、陇右地区。从758年起,廓州、凉州、兰州、瓜州、沙州等地相继陷落,唐朝失去对这些区域的控制。一直以来,唐朝都想收回这些地方,但苦于自身无力,内顾不暇,而吐蕃势力又比较强盛,只能任凭这些地方沦陷百年。

唐武宗会昌四年春,朝廷得知回鹘衰微,吐蕃内乱,于是召集群臣,商议如何收复河、湟四镇十八州,但没有具体实施。唐宣宗继位后,抓准时机,推行武力收复河湟政策。与此同时,沙州大族张议潮在大中二年发动起义,誓与吐蕃决一死战,先后收复沙、瓜、伊、肃、鄯、甘、河、西、兰、岷、廓等十一州。大中五年,张议潮派其兄入长安告捷,并献上沙、瓜等十一州图籍,宣布效忠唐朝。当年冬天,唐朝在沙州设立归义军,统领瓜、沙十一州,授张议潮为归义军节度使。时隔将近百年,河湟地区终于重归唐朝版图。

但从这个过程,不难看出,唐宣宗时期实现河湟复归,主要靠的是两个外部条件:一是吐蕃内乱,无力控制河湟;二是以张议潮为首的当地义民起义,并主动归附唐朝。唐宣宗运气好,坐享其成而已。真要说这是他个人的武功政绩,那就美化过甚而显得假了。

可能是因为模仿唐太宗的缘故,唐宣宗最大的本事是帝王术玩得很溜。早在身为三朝皇叔时,他就深知韬光养晦、装疯卖傻以避祸,上位后,为了驾驭各个统治集团,他在宰相、宦官、翰林学士各集团内部及之间大玩平衡术、监察术,使得各集团互相牵制,最后集皇权于一身。王夫之说,唐宣宗善用申、韩之术。

终宣宗一朝14年,没有出现武宗朝李德裕那样的权相。做了10年宰相的令狐绹,堪称宣宗朝第一号人物,但在宣宗面前也不得半点秉权用事。令狐绹晚年常对人说,我虽然十年持政柄,但每次奏对,即便是严冬腊月,仍然汗流浃背。宰相无实权,就只能是庸相,庸相则不能引领宣宗朝有任何大作为。这就是宣宗朝庸政的原因,而根源则在于唐宣宗的权力欲太强。

不管对谁,唐宣宗至死不肯放权。大中十年正月,宰相裴休请宣宗早立皇储,宣宗大怒说:“若建太子,则朕遂为闲人。”周墀升任宰相后,曾向韦澳讨教,如何把宰相做好。韦澳对他说:“愿相公无权。”唐宣宗确实有才有智,可惜全用在权术上了。宣宗一朝,藩镇军乱此起彼伏,幽州、徐州、河东、容州、岭南、湖南、江西等地,先后发生军变。农民暴动也时有发生,蓬州、衡州、浙东等地都有起义发生。这些军乱和暴动,虽然都被平定下去,但已说明全国的局势相当糟糕。在“大中之治”的掩盖下,整个帝国实际上千疮百孔。

《新唐书》说,“唐亡,诸盗皆生于大中之朝,太宗之遗德馀泽去民也久矣,而贤臣斥死,庸懦在位,厚赋深刑,天下愁苦”。对唐宣宗的统治给予了隐晦而深刻的批判。王夫之也说,宣宗朝被美化为“大中之治”,宣宗被吹捧为“小太宗”,其实,“自知治者观之,则皆亡国之符也”。“一寇初起,翦灭之,一寇踵起,又翦灭之,至再至三而不可胜灭,乱人转徙于四方,消归无地,虽微懿宗之淫昏,天下波摇而必不能定……至是而唐立国之元气已尽,人垂死而六脉齐张,此其候矣。”意思是,传统认为唐朝亡于宣宗的继承人唐懿宗,实际上,唐亡的病症在唐宣宗时已经都埋下了,只是在等待病发而已。

唐宣宗一朝,恰是大唐的回光返照。大中十三年八月,唐宣宗因服长生药中毒驾崩。临死前,他颁布最后一道旨意,将夔王李滋托付给了枢密使王归长、马公儒,和宣徽南院使王居方,让这三个宦官拥立其为皇帝。但很快,担任左神策护军中尉的宦官王宗实,依靠手中掌握的宫廷禁军,率军迎接郓王李温,拥立其为皇帝,是为唐懿宗。之后王宗实又以伪造圣旨的罪名,将王归长、马公儒、王居方三人处死。

一次宦官政变,把昏淫无道的唐懿宗推上前台。大唐,时日无多矣。而追究这场政变,根源还是在于唐宣宗的权力欲,因为权力欲太强,迟迟不肯立太子,导致驾崩后宦官握权,翻手就是一场宫廷政变。这样没有先见之明的唐宣宗,在历史上的地位,显然被严重高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