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自异国的英雄,为援华抗日不幸牺牲
库里申科,1903年出生于乌克兰,是援华苏联空军志愿队大队长。1939年,受苏联政府派遣,他率“达沙式”轰炸机大队来到战火弥漫的中国,投入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洪流。
“我像体验我的祖国的灾难一样,体验着中国劳动人民正在遭受的灾难。”他曾这样诉说自己的心声。
库里申科是乌克兰人,优秀的共产党员,空军少校。据一位翻译人员回忆,库里申科有点像山东大汉。他为人刚直不阿,战斗勇敢顽强,因而被人称为“老虎”,又称“张飞”。
主动请战
1938年,日军飞机对中国的城市和乡村狂轰滥炸。也是从这一年开始,重庆大轰炸愈演愈烈。战况传到了苏联。在飞行大队的一次会议上,义愤填膺的大队长库里申科告诉战友,他决心参加空军志愿队,支援中国人民抗日。战友们也纷纷请战。
“我们飞行大队全体指战员,一致请求参加空军志愿队,飞往中国去支援中国人民反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战争……”库里申科执笔,代表整个大队向上级递交了一份《请战书》。
《请战书》交上去了,却长时间没有收到回音。时间一晃,1939年的“五一”国际劳动节到了。这一天,库里申科率领飞行大队,参加了莫斯科红场的盛大阅兵式。在当晚的庆祝会上,空军司令员向技艺高超的库里申科表示祝贺。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库里申科再次向司令员请战,要求援华抗日。
为他的决心所感动,就在6月的第一个星期六,司令员亲自向库里申科宣布命令,批准他支援中国的抗日战争。
当晚,库里申科率领他的“达沙式”轰炸机大队,飞来了中国。
库里申科和考兹洛夫分别率领的两个飞行大队,都是装备有先进的“长莎”远程轰炸机。他们的到来,给经常遭受日本空军轰炸的重庆、成都、西安等后方城市的人民带来了巨大的鼓舞。
他们率领的苏联空军支援队,一面直接参加对日寇的空军作战,一面担负着训练中国空军人员的任务。他们始终以高度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精神和无私无畏的牺牲精神,进行忘我的战斗和劳动。
无私奉献
每天清早,英武的“达莎”挺立在成都南郊太平寺机场上,加油车四处奔跑,飞机的发动机开始吼叫,划破了寂静的晴空。库里申科大队一天的教练日程就正式开始了。据中国的老飞行员回忆说,库里申科大队长对中国飞行员要求非常严格,一丝不苟;讲解“达莎”的性能、特点,操作方法,深入浅出,通俗易懂。每次起飞前,他总是要认真检查完毕后,才最后一个进入机舱;落地之后即刻进行讲评、肯定成绩,指出缺点,提出纠正方法。有时为了纠正学员落速或进入机场角度方面的偏差,他往往连续带飞3、4次,直到学员掌握了要领才肯罢休。
库里申科还对学员做思想政治工作,经常说:“飞机是国家财产,中国抗战需要飞机,从苏联运飞机到中国非常不容易,损坏一架就少一架,损坏一个零件,都要从万里之外来补充。”他还说:“苏联人民是真诚支持中国人民抗战的。对资本主义国家的教官来说,你们多损失一架飞机,他本国的资本家就多卖一架飞机,多赚中国人民一笔钱;而苏联没有资本家,我们苏联飞行员来培养中国飞行员,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支援中国人民打击侵略者。”
在1939年以前,苏联空军志愿队在中国基本上是驾驶轰炸机独立作战。随着对中国飞行员训练工作的顺利进行,经中国指挥部批准,中国飞行员被编入苏联航空队。到1939年夏,经苏联教练员训练的中国飞行员有1045人,领航员81人,射手兼无线电员198人,航空技术人员8354人。在共同的训练和战斗中,中苏两国飞行员结下真诚、牢固的友谊。
光荣殉职
1939年8月中旬,库里申科大队刚刚结束训练工作,就接受了轰炸任务,驾驶着“达莎”起飞了。他们过宜昌穿沙市,飞向日寇占领的武汉上空,轰炸日本侵略者的军事设施。当天完成任务顺利地返回了基地。
1939年10月14日,东方刚刚透出曙光,库里申科又率领大队起飞了,10月14日,库里申科奉命带领由他训练的中国飞行员,驾驶“达沙式”远程重型轰炸机,从成都军用机场出发,飞往武汉执行轰炸日军军事设施的任务。
飞机飞到武汉上空,库里申科测准地面目标,立即下令投弹。一枚枚炸弹在日寇的军营、炮兵阵地、兵工厂里开了花。霎时,武汉三镇火光冲天,硝烟弥漫。日寇的战斗机慌忙起飞截击。
下午两点钟,在武汉上空同德国供给日本的米塞斯米特战斗机相遇,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在这场恶战中苏联空军志愿队的英雄们击落6架日本飞机,敌人以3架米式飞机直扑库里申科大队长的领航机,库里申科击落其中一架,但自己的飞机被击坏了左发动机,只好被迫返航。他用单个发动机飞出了重围,沿长江向西飞去。当飞到了四川省万县上空时,机身失去平衡,不能再飞了。他为了保持飞机的完整和万县附近中国居民的安全,驾驶飞机平稳地降落在流经万县的长江中。飞机入水时,机上的领航轰炸员和通信射手,游到岸上脱离了险境,而库里申科大队长由于体力消耗太大,已无力游到岸边。这位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竟被长江的狂涛巨浪卷去了。这位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中国人民的忠实朋友——库里申科,把宝贵的生命献给了中国人民的抗日民族解放事业。
永不忘记
1958年国庆前夕,周恩来总理对特邀前来参加国庆活动的库里申科的家属说,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格里戈里·库里申科。中国红十字会代表中国政府向库里申科的遗孀和女儿发出邀请,请她们到中国做客,并祭扫亲人墓地。在北京的国庆招待会上,周恩来总理握着库里申科妻子和女儿的手说:“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格里戈里·库里申科。”
中国古语有云,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中国人民也素有感恩的传统,库里申科在中国人民抗战十分艰苦的日子里,率队来援华抗战,中国人民又怎会忘记?
中国人民没有忘记这位英雄,一对普通的中国母子已为他守陵半个多世纪。如今,英雄长眠于长江畔的重庆万州区西山公园,而万州市的谭忠惠、魏映祥母子也从1958年开始为库里申科守墓55年,从未间断。2013年3月25日,已经59岁的魏映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两代人为外国烈士守墓55载,源自母亲从小在他心中播下的“报恩”种子,即便将来自己退休了,为英雄守墓的工作也还会世世代代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