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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杯酒释兵权是怎么回事?乍一看来,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好像很潇洒,实则背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2022-05-19

北宋乾德年间,宋太祖赵匡胤为了加强中央集权,避免下属将领也被迫“黄袍加身”,起兵篡夺新生政权,通过酒宴方式,威胁利诱,要求高级将领交出兵权。杯酒释兵权是宋太祖为加强中央集权,巩固统治所采取的一系列政治军事改革措施的开始,被视为宽和典范。

建隆二年(公元961年)七月初九日晚朝时,宋太祖把石守信高怀德禁军高级将领留下来喝酒,当酒兴正浓的时候,宋太祖突然屏退侍从叹了一口气,给他们讲了一番自己的苦衷,说:“我若不是靠你们出力,是到不了这个地位的,为此我从内心念及你们的功德。但做皇帝也太艰难了,还不如做节度使快乐,我整个夜晚都不敢安枕而卧啊!”

石守信等人惊骇地忙问其故,宋太祖继续说:“这不难知道,我这个皇帝位谁不想要呢?”石守信等人听了知道这话中有话,连忙叩头说:“陛下何出此言,现在天命已定,谁还敢有异心呢?” 宋太祖说:“不然,你们虽然无异心,然而你们部下想要富贵,一旦把黄袍加在你的身上,你即使不想当皇帝,到时也身不由己了。”这些将领知道已经受到猜疑,弄不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一时都惊恐地哭了起来,恳请宋太祖给他们指明一条“可生之途”。

宋太祖缓缓说道:“人生在世,像白驹过隙那样短促,所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以要得到富贵的人,不过是想多聚金钱,多多娱乐,使子孙后代免于贫乏而已。你们不如释去兵权,到地方去,多置良田美宅,为子孙立永远不可动的产业。同时多买些歌儿舞女,日夜饮酒相欢,以终天年,朕同你们再结为婚姻,君臣之间,两无猜疑,上下相安,这样不是很好吗!”石守信等人见宋太祖已把话讲得很明白,再无回旋余地,当时宋太祖已牢牢控制着中央禁军,几个将领别无他法,只得俯首听命,表示感谢太祖恩德。

第二天,石守信、高怀德、王审琦、张令铎、赵彦徽等上表声称自己有病,纷纷要求解除兵权,宋太祖欣然同意,让他们罢去禁军职务,到地方任节度使,并废除了殿前都点检和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司。禁军分别由殿前都指挥司、侍卫马军都指挥司和侍卫步军都指挥司,即所谓三衙统领。在解除石守信等宿将的兵权后,太祖另选一些资历浅,个人威望不高,容易控制的人担任禁军将领。

禁军领兵权析而为三,以名位较低的将领掌握三衙,这就意味着皇权对军队控制的加强,以后宋太祖还兑现了与禁军高级将领联姻的诺言,把守寡的妹妹嫁给高怀德,后来又把女儿嫁给石守信和王审琦的儿子。张令铎的女儿则嫁给太祖三弟赵光美。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杯酒释兵权”。此番任免后,宋太祖当年执掌兵权的结义兄弟的禁军职务全部被解除,从此也不再授人。

石守信虽然保留着“侍卫都指挥使”的头衔,却已没有任何实权。另一方面宋太祖又派李汉超镇守关南、马仁瑀镇守瀛州、韩令坤镇守常山、贺惟忠镇守易州、何继筠镇守棣州、郭进镇守西山、武守琪镇守晋阳、李谦溥镇守隰州、李继勋镇守昭义、赵赞镇守延州、姚内斌镇守庆州、董遵诲镇守环州、王彦升镇守原州、冯继业镇守灵武,“管榷之利,悉以与之,其贸易则免征税。故边臣皆富于财,以养死士,以募谍者,敌人情状,山川道路,罔不睹而周知之。故十余年无西、北之尤也”

乍一看来,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好像很潇洒,令人真有那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感觉,似乎不费什么劲儿,手腕多多的赵匡胤便将这件原本应该非常棘手的事情给搞定了。实际上,赵匡胤却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从国家或民族利益的角度来看,应该说,赵匡胤聪明反被聪明误,“杯酒释兵权”完全是他的一大政治败笔,是他一生中所犯的最大政治错误。

史载,在“杯酒释兵权”时,赵匡胤曾开导众将说:“人生苦短,白驹过隙。众爱卿不如多积金宝,广置良田美宅,歌儿舞女以终天年。如此,君臣之间再无嫌猜,可以两全。”这话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只要众将放下武器,不掌兵权,不再对他赵匡胤的皇位构成威胁,那么,其他一切都好说。

透过现象看本质,所谓的“杯酒释兵权”,其实不过是宋太祖赵匡胤“以腐败换兵权”罢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杯酒释兵权”,不过是赵匡胤给整个武将集团颁发了一张“腐败许可证”。由于有了皇帝亲自颁发的这张“腐败许可证”为庇护,所以,从那之后,武将们都“理直气壮”地进行腐败。

这里,不妨对宋太祖时期的一些著名武将的贪腐情况作一简要列举:如史书上称石守信“累任节镇,专务聚敛,积财巨万”;王全斌“破蜀日,夺民家子女玉帛”,纵兵大掠蜀中;王仁赡破蜀之日,“纳李廷珪妓女,开丰德库取金宝”

必须指出,宋太祖时期的一些武将在内心中——起码在最早的时候其实并不想贪污腐败,但因为害怕过于洁身自好被赵匡胤怀疑有不臣之心,于是只好“作秀”,故意装得自轻自贱,自甘堕落的样子。石守信原本是一员仁将,作战勇猛,一向重义轻利,可是,自从“杯酒释兵权”事件发生后,他忽然顿悟,从此开始追求声色犬马,疯狂聚敛财物。对他的这一“表现”,《宋史》如此评价道:“岂非亦因以自晦者邪?!”话说得很透彻,原来他老兄不过是像当年秦朝大将王翦那样,为了消除秦始皇的疑虑,在出征灭楚途中故意“自污”罢了。

而另一位武将王全斌,史书上也说他以前一直表现很好,为人素来“轻财重士,不求声誉,宽厚容众,军旅乐为之用”,可是,“杯酒释兵权”后,他竟像换了个人似的,克蜀之日,竟自己带头,放纵部下大肆搜掠蜀中,“侵侮宪章,专杀降兵,擅开公帑,豪夺妇女,广纳货财,敛万民之怨嗟,致群盗之充斥”。

如果说,刚开始由于太祖的诱迫,有很多武将一时情非得已,在贪污腐败时还颇有些作秀的成分,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的话,那么,久而久之,由于人性中普遍所潜在的诸如纵欲享乐等劣根性作祟,他们便习惯成自然,对贪污腐败渐渐习以为常了。

有这样一个例子可以佐证。有个名叫王继勋的武将,是彰德军节度使王饶之子,王皇后的胞弟。据《宋史·王继勋传》记载,这位国舅爷性情残暴,是个贪财渔色、“专以脔割奴婢为乐”的食人魔王。一天,王继勋府中围墙因大雨坍塌,大量奴婢逃出牢笼,跑到宋太祖面前告御状,把王继勋骇人听闻的罪行全都捅了出来。

据说,宋太祖“大骇”之下,对王继勋判决得挺狠:“削夺官爵,勒归私邸。仍令甲士守之。俄又配流登州。”但最终处理起来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还没等自己的小舅子王继勋上路前往流放地,赵匡胤早已改授其职为右监门率府副帅。由于有恃无恐,开宝三年,王继勋被任命为西京洛阳的行政长官,到任之后,变本加厉地发泄着自己残暴的本性,开始吃人:“强市民家子女备给使,小不如意,即杀食之,而棺其骨弃野外。”以致人贩子和棺材铺商人日夜出入王继勋府中,门庭若市。有了上一次告御状的教训,洛阳百姓对上诉不再抱持希望,学会了听天由命,任其宰割。

还有一个例子,就是对镇守关南的大将李汉超强娶民女为妾及贷民钱不偿一事,宋太祖也是巧言相辩,对这位武将竭力包庇纵容。当受害者亲属到京城告状时,宋太祖召之相问:“汝女可嫁何人?”讼者答:“农家尔。”又问:“汉超未至关南时,契丹何如?”答说:“岁苦侵暴。”再问:“今还有否?”答说:“无也。”最后,宋太祖对这个告状的农民说:“汉超,朕之贵臣。汝女为之妾,难道不比为农妇强?假使没有汉超在关南,汝家尚能保住所有货财吗?”在对告状者进行了一番斥责之后,赵匡胤命人将讼者遣送回乡,而对“朕之贵臣”李汉超强娶民女为妾及贷民钱不偿一事竟然无丝毫究责,只是将他找来,劝他今后尽量要多注意些影响,最后,不惩反赏,竟然还赐给李汉超白金3000两。

然而,天下事往往有一利则必有一弊。“以腐败换兵权”对于大宋王朝来说,无异于自毁长城,慢性自杀。仔细算一算账,人们就会发觉,这代价也真的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