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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族二月初二祭龙有什么传说?彝族二月初二祭龙的仪式

2022-05-19

春二月的正午,一队老者或挑担,或手拿器具,悄无声息地走出仅有五十几户人家的彝寨,来到村寨后面的竹林里。风像竹林里的那一株被认作龙树的大黄栗树一样纹丝不动,气氛有些神秘而诡异。老人们或设灶架锅,或烧水杀鸡,不一会儿就将一只公鸡整个煮在米饭锅里,待鸡煮熟后,先在龙树前磕头上祭,然后剥出鸡的两根大腿骨,用一木盘托了,由长老们轮流颠簸三次,以两根腿骨落定的方位,决定谁为今年祭龙的“龙头”。这就是“选龙头”,是对第二天就要正式开始的祭龙仪式的准备和安排。村寨里上60岁的男性老人才有资格参加选龙头。他们还把一种藤子捆在龙树腰上,给住在龙山上的公龙报信:此次将有多少人参祭,要请多少客。

祭龙村寨位于云南省弥勒县南部山区,世代为彝族阿哲人居住的地方。由于它的偏僻,民风淳朴,保存下许多古老神秘的传统。

次日,春阳暖暖升起,村里的青壮年几乎全裸了身体,腰系树叶或棕裙,相互文身画脸,在身上绘出蝎子、蜈蚣、虎、野猪、狗等图案。他们认为自己的原始祖先就是这样的,这样才能得到龙神的青睐。天光过午,这些手持棍叉弓箭的“原始人”嚣叫开路,引领着全村男子前往“龙山”。祭祀队伍担着一头大活猪,带着各种炊饭用具,浩浩荡荡到了龙山下,由村里德高望重的老毕摩(巫师)和选出的龙头脱了上衣沐浴净身,到龙山上的龙树下,念经并供奉酒菜,刨出代表龙的一块鹅卵石,小心翼翼捧到山下,众人一阵欢呼:“龙来了!”他们用米酒为龙洗澡,用三对松针穿过龙石,再用一些松针把龙包住。

毕摩念经驱邪开过山门后,点燃通往龙山的三道“火门”,龙头穿过火门来到龙树下,将龙石重新放回龙洞里,88根代表女性的松针垫在龙下,99根代表男性的松针盖在龙上,再以剥了皮的松枝、青冈树叶、黄栗树叶搭盖龙宫,12根青竹插上松针,代表一年的12个月,24根向左发叉的松枝叉,代表二十四节气,密密麻麻插在龙宫周围。然后对准西方杀猪,用木刀挖出猪左边的扇子骨,作为神镜,同时将一只象征劳动的木制小钉耙、一只象征收获粮食的小刮器抹了猪血,三样东西一起用芦苇杆捆在龙树上,还在龙树上插一根血染过的青松枝,作为防止山火、保护森林的图腾。昨天的信已传送到这里,请龙来这里聚会,享受龙子龙孙的祭祀和牺牲。老毕摩和龙头率众匍匐在龙树前,给龙上祭磕头,祈求它保佑村寨风调雨顺、粮食丰收、子孙繁衍。

李长生长老说:“这里原有一公一母两条龙,后来母龙被抢走了,只有公龙守着这塘水,男龙、女龙一年中就在二月初二和合一天,我们几千年来都在这时祭龙。龙山上的一草一木、一鸟一虫都不能动、不能吃。”即使大跃进时代大炼钢铁、80年代初包产到户时毁灭性的砍伐,龙山上的树木因其神圣性而得以幸存。这种有所敬畏的民风保护了这里的生态。干旱山区的彝族龙山一般也是各村的水源地,保护好龙山,就等于保护了水源。

作为从狩猎到农耕过渡时期的重大祭祀,原始人打扮的武士们需在“猎山”上重温古代狩猎过程,哇哇叫着在山上围猎,用石头砍死象征猎物的鸡。

祭过龙,打过猎,各种菜也烧好了,祭献龙树,点燃鞭炮,全村男子就在龙山下水塘边铺撒松针,就地排成长龙宴,热热闹闹吃饭喝酒,直到天黑才打着火把回村。祭龙时严禁妇女到龙山。男人们会将龙的生殖器带回村子,让女人们持之狂欢,以生出更多的龙子龙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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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才是祭龙的高潮。下午,村里的青壮男子又装扮成野人并画出各种狰狞恐怖的魑魅魍魉形象,有人将黑山羊羊角绑在头上,手持武器,准备大闹一番,驱除邪气祟秽。驱邪的文身与祭龙时不一样,加上了骷髅、八卦和卐字符。驱邪时一人端一盆米,一个毕摩手持拂尘,另一个毕摩抱一只公鸡,两个野人扛着“鬼楼”,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个纸扎的小鬼和一只瓦缸,乐队吹奏着不同的调子跟随驱鬼队伍。毕摩念经作法,每家在鬼楼的瓦缸里放一块火炭,倒一点水,点三炷香。野人们挥舞刀斧、铁链,以武器顿地,发出整齐的呼喊:“甲布音!”(砸死它!)、“恩得来!”(勒死它!)气氛热烈狂放。全村每家都驱过之后,天色已昏黑,毕摩和众人就将鬼楼扛到村后捣烂,并拉起一道挂了木刀的绳子,木刀上蘸了鸡血,各种邪恶隔绝在外,全村将一年平安。

晚上,女人们在场院上围坐成葫芦形状,每家抬出一簸箕饭菜,迎接被抢走的龙女回村。上了年岁的女人身披树叶蓑衣,手持棍杖,捅向年轻女人,嘴里问:“要儿子还是要女儿?”其他女人则抬起衣服的前襟承接龙种。她们围绕葫芦,走着龙形,边唱边舞,娱神娱人,以各种动作表现薅草、挖地、收割、打场,以及烹饪、纺织、缝纫等技艺。这时是女人的天下,如果有男人闯入,就要受到女人们的围攻——架起男人,往他们嘴里塞大肥肉和鸡腿。男人也会反过来追逐女人,相互嬉戏打闹。

最后全村人围成圆圈打跳。这歌舞从远古时代他们围着狩猎的火塘就一直跳到了现在。在月琴、胡琴、笛子和树叶的伴奏下,人们慢慢以顺时针方向旋转着收缩向中心,节奏越跳越快,气氛越来越浓烈,直至终了,挥泪将龙女送出村寨,大家一阵欢呼,三天的祭龙活动才告结束。

祭龙是彝族的狂欢节。他们如痴如醉,真如神灵附体一般,不再有平时的戒律和拘束,肆无忌惮地释放人的本性、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原始人是不知道害羞的。第二天当公鸡啼鸣,他们又将恢复正常的身份,恢复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