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节,以灯供祈福
12月1日(藏历10月25日)是藏传佛教一年一度的传统宗教节日“燃灯节”。是夜,八廓街人山人海,转经人川流不息。
燃灯节——纪念宗喀巴大师
燃灯节,藏语音译“噶登阿曲”,意为“五供”。据说,1419年藏历10月25日是藏传佛教格鲁派创始人宗喀巴大师圆寂成佛的日子,为纪念大师,这一天被定为燃灯节。
这一天,各大小寺庙、各村寨牧民,都要在寺院内外的神坛上、家中的经堂里,点酥油灯,昼夜不灭。信众们举行诵经、磕头,灯供仪式等祭祀活动,祭祀宗喀巴大师并祈愿大师赐与善良的人们以聪慧、平安、吉祥、幸福。
燃灯节在纪念宗喀巴大师之外,也被加入了许多超度亡灵、祈福纳祥的内容。传说,宗喀巴大师圆寂时,他的两大弟子之一的克珠杰·格勒巴桑(后被追认为第一世班禅)正在后藏的日喀则。听说这一消息后,克珠杰就在牛蹄壳中加入一些不带腥味的牲畜脂肪油,点上祭灯供奉。藏历10月的时候,藏地牧区正在秋宰,克珠杰的做法不仅为了祭祀宗喀巴大师,也是为了让被宰杀的牲畜亡灵得到超度升天,或者免于投生为“三恶趣”(地狱、畜生、饿鬼)。所以后来燃灯节的晚上,僧人们除了在寺院屋顶点上数百盏供灯,还要念经祈祷众生来世投生为“三善趣”(天神、阿修罗、人)。
八廓街的燃灯节夜
在燃灯节前几天,藏传佛教的信徒们就开始做酥油灯,寺庙里的喇嘛每个人都要做30盏以上的酥油灯。到了燃灯节的晚上,家家窗台上放满了酥油灯。因为在藏族人观念里,单数的数字有吉祥之意,所以,酥油灯盏的数量都是单数。
燃灯节当晚8点钟,大昭寺门前,水泄不通。法号,法螺、金唢呐声响起,僧人们在道路两侧、佛塔周围、殿堂屋顶、窗台、室内佛堂、佛龛、供桌等以及凡能点灯的台阶上,点上一盏盏酥油供灯,并在佛堂内供一碗净水,灯水相映,把佛塔、殿宇、佛堂、屋子照得灯火通明。特别是大昭寺寺顶围墙上那一圈圈闪闪烁烁、连成一片的酥油灯光,远远眺望,犹如繁星落地,把夜空照得通亮。此时,信徒们齐声唱起经文,悼念宗喀巴大师,场面肃穆、庄重。
转经的人潮如滚滚波涛,涌流向前。信徒手里的经筒飞转,诵经声嗡嗡不绝。大昭寺周边的煨桑炉,白烟蒸腾,直升夜空。许多人将大把的柏枝投入炉中,并对着大昭寺或天空念道“拉——索罗!”(神,必胜!)每当这高呼升起,气氛会变得格外热烈,人群中不分男女老幼,都会仰面向天,喊出这震撼人心的声音“拉——索罗!”
过节的食物必须是充足丰盛的,燃灯节的特殊食物“藏粑面粥”,是用糌粑面(即青稞炒熟后磨成的面)、茶叶末和少量盐巴等煮成的粥。据说以前有的小喇嘛在燃灯节时,坐在屋顶与老喇嘛一起念经,时间太长,肚子饿了,不由地想起燃灯节的美味,于是把经文念成了“酥油灯供在屋顶,粑面粥煮在锅底”。
各色灯节
在藏传佛教中,灯供和火供具有与施舍一样的功德。点燃一盏酥油灯,也就点燃了自己内心的智慧。佛教密宗有“五供”:涂香、供花、烧香、饭食、灯明。“火供仪轨”的精神意义,可以用一句藏族的古话来理解,“如果不能完全舍弃自我,就超越不了无尽的苦难。同样,不点燃熊熊烈火,就无法中断一切煎熬”。
据说,“元宵灯会”也与“点灯供佛得果报”的佛教教义有关。东汉明帝(公元58至75年)听说西方有神,其名为“佛”,就在公元64年,派蔡愔等人西去寻访佛法。3年后,蔡愔回到洛阳时,正值元宵节将近,他就告诉汉明帝,摩揭陀国(中印度之古国,位于今南比哈尔地方)每逢正月十五,僧众都集中起来瞻仰佛祖舍利、参拜佛祖、点灯敬佛。于是明帝下令,在宫中和寺庙里,点灯敬佛。士族庶民也争相仿效,逐渐演变成了“元宵灯会”这一习俗。
世界各地各民族,几乎都有“灯节”。比如,印度有古老的“排灯节”,时间在每年印度旧历的最后一天(一般在公历10月或11月),相当于中国的除夕夜。泰国在每年雨季之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要欢度“水灯节”,在河面或湖面上放水灯,祈求幸福,寄托心愿。美国的“鬼节”(又叫“万圣节前夜”,每年的10月31日晚),除了扮鬼,节日气氛主要靠“南瓜灯”营造,屋子内、花园里、孩子手里提的都是它,可以说是变相的“灯节”。
牛蹄灯、元根灯的回忆
在燃灯节初期,一世班禅克珠杰在日喀则,因酥油灯不敷使用,而使用牛蹄壳加上脂肪油做灯,工序简单且环保。从那时开始,在藏族地区,凡有人家处,皆会做牛蹄灯。而如今,随着商品日益市场化、全球化,牛蹄灯已经成为一种文化器物。
四川康定地区的燃灯节,也许是由于当地民众以前不富裕,买不起那么多酥油灯,所以他们用当地盛产的植物“元根”(芜菁,即“大头菜”)制灯。他们将“元根”的根剜空,内点一根小蜡烛,做成“元根灯”,形成了富有特色的“元根灯会”。康定的燃灯节,将这种历史久远的“元根灯”,作为自己地域性宗教文化的独特风景,独树一帜,不仅使燃灯节的气氛更加浓郁,又能让这种看似与时代进步格格不入的器物,成为一种永远保留下来的宗教历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