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委屈:淞沪会战张治中为什么背上逃跑骂名
1925年1月,黄埔军校炮兵队改编为炮兵第一营,特别官佐陈诚调任第一连上尉连长。差不多时候,一位温文尔雅的青年军官也从桂军教育机构正式转入黄埔军校,最初担任第三期入伍生队上校总队附,不久代理总队长。这个人就是张治中。张治中,字文白,1890年10月出生于安徽巢县的一户普通农民兼手工业者家庭,保定军校第三期步兵科毕业。6月初,滇、桂军发动叛乱,张治中率领第三期入伍生参加平叛,留守黄埔的炮兵一举击毙滇军师长赵成梁。与此同时,陈诚指挥东征回师的炮兵连配合党军攻占瘦狗岭南北之线,及时压制了反动军阀的嚣张气焰。
抗战时期的张治中(左一)
张治中晚年回忆说:“在过去,我和陈诚虽是黄埔同事,但没有什么交谊,以后他常在外边,会晤的时间并不多。”千真万确,毕竟上校和上尉相差悬殊,陈诚后来忙于统兵打仗,张治中主要从事军事教育工作,交集机会少之又少。1935年4月,陈诚铨叙陆军中将,“军阶”持平张治中,慢慢跻身国民政府军事高层,两人交谊也就日久渐深。一次在给妻子的家书中,陈诚还说过张治中的笑话:“文白偕其夫人杭州照相,而照相馆伙计拿出一把椅子,对张夫人说,请老太太坐下来,请大少爷站着为好。”原来张夫人洪希厚是个一字不识的农村妇女,颜值当然不比“戎装整洁、身材修长,戴一副无边白金架眼镜”的军官丈夫。
张治中(左一)与周恩来合影
“八一三”淞沪会战,张治中作为第九集团军总司令,首先督率中央军围攻上海日军。军政部次长陈诚建议中央突破,先把日军截成两段,再分别扫荡。张治中采纳陈诚的意见,下令扩张战果至汇山码头,“截断敌左右翼的联络,向东西压迫,一举而歼灭之”。但没有及时投入生力军,致使日军获得喘息机会,结果攻进去的部队仍是站不住脚。陈诚随即发表为第三战区前敌总指挥兼第十五集团军总司令,会同张治中“重商总攻部署”。(《陈诚先生日记(一)》)令人不解的是,张治中似乎并不掌握战斗序列出现的明显变化,8月23日赶至嘉定,反而引起第十八军军长罗卓英的疑问:“张总司令为什么会跑到我们这里来?”仔细一问,张治中这才知道“自蕴藻浜以北地区的防务,统归十五集团军,由陈诚指挥了”。于是前往苏州找第三战区副司令长官顾祝同了解情况,岂料引来一场轩然大波。蒋介石在电话中质问张治中为何不在前线,跑到苏州后方?张治中本来一肚子气,声音也不小:“罗卓英归我指挥,我不能不去看看,我不知道他已划归陈诚指挥了!”蒋介石越发厉声责问:“为什么到苏州?为什么到苏州?”张治中再也按耐不住:“我到苏州与顾祝同商量问题的。我一直在前方,委员长究竟怎么样?”(《张治中回忆录》,中国文史出版社1985年版)
怀着委屈心情,张治中提出“引咎辞职”。9月4日,陈诚电呈蒋介石,替张治中说尽好话:“文白兄两旬以来,在前方指挥作战,异常奋励,夜以继日,至为辛劳。惟因一切后方交通通信等机关组织,未臻完善,种种准备,未能周密,而成现在之局。职意用人在用其所长,……(可否)使文白兄担任大本营总务部长。伏乞鉴核。”(《陈诚先生书信集——与蒋中正先生往来函电(上)》)日军当时听到一些风声,乘机四处挑拨:“张治中的建议不被采纳,而且与陈诚闹意见,所以辞职。”对此,张治中心里清楚得很,“我对于这些流言,始终不存芥蒂”。22日,调令终于下来,张治中回南京述职,请求回家休养一段时间。蒋介石和蔼地说:“好,但你先就了职再走。”11月中旬,张治中重返南京,旋即调任湖南省政府主席。
淞沪会战惨烈纪实:十个人中只有两人活命
夏继勋,1914年出生,家住济南市槐荫区南辛庄北街66号。为混口饭吃,夏继勋于1933年参军抗日。1937年,夏继勋参加了抗战中最惨烈的战斗——淞沪会战。之后,夏继勋被日军俘虏,关押在南京直至抗战胜利。夏继勋是山东省内唯一参加过淞沪会战的健在老兵,老人常说,比起他那些牺牲的战友,自己已经很幸福了。
淞沪会战守河,战友就死在我面前
我出生在1914年,那个年代四处打仗,我们一家人生活很贫穷。为了给家里人省下点口粮,也是为了“出去闯闯,混口饭吃”,我19岁那年就跟几个堂兄一起去了湖北,参军抗日。
淞沪会战资料图
我被编入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五军第十三师任重机枪手。机枪很沉,作战时需要两个人抬着去战场。就是在这一年(1933年),我打了人生中的第一场仗。此后五年,我就跟随大部队转战各地,以一个步兵的身份战斗在前线。
淞沪会战资料图
1937年,上海发生“八一三事变”,十三师请战抗日。9月,十三师抵达上海,我们就参加了淞沪会战。我们奉命守着一条河流,一守就得两三天;日本人也在河对面防守。之后,双方就开火了,那场仗我们打了很久,打得很惨。
我20岁当兵打鬼子,现在100岁了,都80年了。唉,当时的战斗细节都记不得了,只记得在上海打仗时,部队死了很多人,我的战友就在我面前被打死,最惨的时候,十个人里就活了俩。
淞沪会战后,我又跟着大部队转移到其他战场。1943年,我们部队撤退到湖北宜昌,作战时,我一不小心被日军俘虏,后来就一直被关在南京,放出来时抗战已经胜利了。
后来,我就在济南第三砖瓦厂工作。“文革”时,我们一家被下放到农村,在农村呆了十年。后来落实政策我又回到原单位,一直到我退休。
淞沪会战资料图
比起牺牲的战友,我已经很幸福了
与身边的老人相比,我身体还算硬朗。腿脚没啥毛病,上楼下楼、散步遛弯都还行;就是耳朵背,半聋了。以前每天中午还去楼下散散步、下下棋,近几年年纪越来越大、不大记事了,就不大出门了。
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闺女65岁了,最小的孩子也51岁了。孩子们都很孝顺,经常来看我,定期来给我收拾家务,家里吃的用的从来没短过。
能活这么大岁数,我觉得是我心态好,几乎很少有生气的时候。其实,能从战场上活下来,还有啥不知足的?比起那些牺牲的战友,我已经很幸福了。
淞沪会战资料图
我喜欢看报纸新闻,眼神儿不太好,我就用放大镜看。早几年,我还爱看看电视、听听广播,最近几年耳朵背了,只能看看报纸。
我年纪大了,往事记得不清,但看到电视里的抗战片,还会想起来当年的点点滴滴。以前,我经常指着电视跟孩子们讲抗战年代的事,电视上演的这些事发生在哪年哪月、是什么战役,我都能说得一清二楚。
庆幸的是,近几年政府开始认可我们这批人。抗日60周年时,政府给我发了一枚“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纪念勋章,这是我现有的唯一一枚勋章,我很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