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传说（一）

第一章 初露锋芒东汉末年，朝政混乱，瘟疫横生，民不堪其苦，纷起而叛乱。时巨鹿郡张角、张宝、张梁兄弟三人得天书《太平要术》，立徒众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各立统帅，称为将军。讹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令人各以白土，书“甲子”二字于家中大门上。光和七年，张角观民心已顺，乘势举兵，自称“天公将军”，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申言于众曰：“今汉运将终，大圣人出。汝等皆宜顺天从正，以乐太平。”四方百姓，裹黄巾从张角反者四五十万，是为“黄巾之乱”。中平元年，张角病死，席卷全国的“黄巾之乱”终于平息。但之后各地叛乱又相继发生。中平三年，自称“天子”的张举在幽州起兵，并得到乌丸的支持，一时势力大增。而在陇西，一度归顺朝廷的韩遂，也再次发动叛乱。此外，长沙贼区星自称“将军”，众万余人，攻围城邑，滋事扰民。河内王坎聚众谋反，袭杀官员，自号“义王”。大将军何进遂分派公孙瓒、董卓、孙坚、丁原前往镇压幽州、陇西、长沙、河内叛乱。东汉中平三年秋。并州，河内。刺史丁原大军相持城外已逾半月，却始终无法攻克眼前高大的城池。城下，一将青铜盔甲，手持长枪，胯下一骑枣红马，在城门前悠闲漫步，不时得意叫嚣：“丁原！尔枉为朝廷命官，自称猛将如云，今却无人敢与吾一战，当真可耻可笑！哈哈哈哈！”中军大帐，丁原一筹莫展，喃喃自语：“文远异地募兵，高顺沉疴卧床，宣高中箭负伤，三将欲战不能，竟使方悦竖子成名，难道天欲亡我丁原？”说罢，扫视帐内，但见目光所及，魏续、宋宪、侯成、郝萌、薛兰、曹性竟无不脸上变色。帐外，方悦趾高气扬的呼喝声又再传入：“丁原匹夫！战又不战，走又不走，尔欲仿龟鳖缩头欤？再不退军，惹大爷兴起，定必捣掉尔等龟壳！”丁原骤然怒起，环顾帐内，截指大骂：“本帅三日一聚，五日一宴，将尔等倚为臂仗，今日临战竟无一人可与本帅分忧，此要尔等何用！”众将闻言面惭，却终无一人请战。丁原愈怒，正待再要发作，却见一人掀帘而入，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只是面色蜡黄，似有病容，正是麾下先锋，姓高，名顺，使五钩枪，熟习弓马，膂力过人，征战之时，每每陷敌擒虏，威震四方。高顺进得帐来，抱拳道：“末将听得军前呼喝连天，言辞不堪，特来打听。”丁原见得高顺，先是一喜，继而一忧，缓道：“将军卧病在床，只宜静养，不可劳神，军中之事，无须多问。”说话间，帐外方悦又再叫嚣：“丁原匹夫！尔既仿欲龟鳖，吾亦无法，惟有返军城内，遍发公告，只道并州丁原面上无须，胯间无种可也，哈哈哈哈！”高顺闻言勃然大怒，狂叫道：“大人一世英名，竟容鼠悲猖獗，此事若传出去，叫我等颜面何存！”说罢，怒气冲冲转身出营，俄顷只听马蹄声疾，出阵而去。丁原在帐内听得真切，连忙起身批甲，赶到阵前。城下，但见旌旗蔽日，尘土冲天，高顺马上一杆五钩枪使得神鬼乱舞，将方悦逼得团团乱转。激战中，高顺大喝一声，长枪一颤，舞出数道枪花，如银蛇吐信，直取方悦咽喉。眼见方悦避无可避，却见高顺突然上身一晃，长枪无力垂下，右手捂胸，“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却是病情发作，无力为继。方悦见机，立即趁势抢攻。高顺强打精神，再战得几个回合，见方悦一枪刺来，勒马闪避，勉强躲过要害，却被一枪刺在右腿，鲜血狂流。高顺大叫一声，昏昏沉沉抱住马脖子，信马由缰。方悦打马疾追，看看追上，方悦大叫道：“纳命来！”手中长枪直奔高顺。眼见高顺性命不保，丁原心里一痛，闭眼不忍再看。却在此时，突听远处骤然马蹄声疾，一人一骑风驰电掣，疾奔而至。但见那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马上一将顶束发金冠，批金黄战袍，（手四一口衣）紫金战甲，系乌金宝带，器宇轩昂，威风凛凛，冲入阵中，刹时来到方悦马前，方天画戟如疾风骤雨，罩住方悦周身要害。方悦见状大惊，顾不得再伤高顺，急忙大叫道：“且慢！来者何人？速速通上姓名！”马上战将叱道：“废话少说！五原吕布是也！”说罢，手中方天画戟划出一道神秘弧线，凌空斩向方悦。方悦大惊，大叫一声，落荒而逃。吕布也不追赶，转马截住高顺，并辔来到丁原面前，抱拳道：“吕布吕奉先见过大人，奉先幼承父训，效忠汉室，闻大人驻军在此，特来相投，望大人提携！”丁原抚须笑道：“能得如此虎将，平定河内只在朝夕。老夫便暂命你代为前锋，待高顺病愈，再行安排。奉先长途跋涉，且随老夫回营，设宴洗尘。”次日清晨，吕布一马当先，来至河内城下，扬声叫道：“逆贼王坎听着，方悦畏惧本将，已丢盔而逃。特告尔等速速投降，否则攻破城池，尔等尸首难全！”[page]这时，却见河内突然城门大开，一彪人马自城内冲出，当先一人杏冠黄袍，虬须满腮，手持长枪，直取吕布，正是自称“义王”的王坎。吕布微微一笑，戟交右手，待得王坎长枪刺到，微一勒马，左手猿臂轻舒，已将王坎擒住，往后一扔，随即大喝一声，方天画戟如疾风骤雨，以拉枯摧朽之势，杀向贼军。见得吕布勇如鬼神，势不可挡，贼军胆战心惊，发一声喊，四散奔逃。此时却见东南一簇贼兵逃而不乱，护住一名身材高大的贼兵疾奔。吕布觉得蹊跷，胯下一紧，但见赤兔马一声长嘶，倏地凌空而起，跃过数十士兵，落于地时，已在贼兵身后。吕布画戟轻探，戟上月牙钩住高大贼兵肩膀，大喝道：“尔系何人？速速通报姓名身份！”周围贼兵见状，呐喊着拔刀相向，然迫于吕布威势，却无一人敢上前交战。高大贼兵见状，喟叹道：“吾便是‘义王’王坎！先前杏冠黄袍者乃本王麾下走卒，此乃本王金蝉脱壳之计，可惜功亏一篑。将军武勇鬼神皆惊，今被擒获，但求能死于将军戟下，于愿足矣！”说罢，仰首向天，引颈就戮。吕布沉思良久，毅然道：“处乱不惊，临死从容，此真丈夫也！然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吕布幼承父训，一心报国，惟有忍痛舍弃。只叹君本良材，奈何不走正道！”王坎哈哈大笑道：“良材？正道？若是朝廷有道，我王坎怎致于此？将军初出茅庐，尚未感受纲野险恶。本王临死送将军一言，‘乱世正道死未足’，望对将军今后能有所裨益！”见吕布还在沉思，王坎大喝道：“将军！请动手！”吕布心潮汹涌，长叹一声，画戟轻挥，王坎头颅落地，一腔热血喷薄而出，将地面染成血红。望着地面还在扩散的鲜血，吕布毫无击毙贼首的喜悦，只觉胸口堵得发慌。见周围的贼兵还在发楞，吕布无力的挥挥手，道：“尔等并无大恶，速速去罢。”说罢，转身下马，缓缓蹲下身体，双手捧起王坎头颅，轻轻悬于马脖下方，随即跨上马背，奔向丁原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