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禅宗道场之旅
客至莫嫌茶味浅,僧家不比世情浓
雨水冲刷着车窗,前排乘客大开车窗吹风,当我还在竭力抵御窗外猛烈凉风时,司机大声提醒,大金山寺到了。
车子停靠的地点是蔡家村。在村民的指引下,我沿着乡路向大金山寺走去。一位尼师打着雨伞走在我前面。得知我来意,尼师爽快地答应带我到客堂。因为手机故障,她不得不下山维修,也顺便买回些蔬菜和水果,带给寺里年届九旬的住持印空老法师。
十几分钟后,跟随尼师来到了客堂。她在跟知客师销假,我则在照客师的安排下挂单登记。客堂内悬挂着《丛林规约》,这是丛林寺院内僧众必须遵守的条例。一张张木质告示牌井然有序地悬挂着。领到房间钥匙,在照客师的指点下我来到西厢房。一幢红色二层的楼房。房间内配备有淋浴间、网线和宽带。墙壁上贴着寺院作息表。走近一看,已经快到过堂的时间了。
近两百平的斋堂整齐摆放着长桌与条凳。因为雷电,电被停掉了。斋堂内光线暗淡。职事僧取出蜡烛,在每张长约六七米的长桌上各摆放两支。我坐在后排,只能望见几支火苗影影绰绰地发出微光,以及尼师们正襟危坐的背影。《供养咒》诵毕,职事僧开始行堂。这是一个禁止言语交流的过程。当你需要更多食物时,可以将碗放在桌子上方,自然有师父会为你添加。今日提供有米饭和包子,以及拌藕片、炒青菜、咸菜与豆腐土豆汤。因为贪食,每当职事僧经过,我总是示意师父添菜。行堂过半,看看像小山一样摞起的饭碗,我心头着了慌,只能以数倍于常日的速度将食物送进肚中。“施主一粒米,恩重大如山。”寺院内最是忌讳浪费粮食。众人过堂即将结束,职事僧取来暖水瓶,在用完斋的师父的碗里倒上了开水,饮尽。
最近几天,寺里的师父正忙着打春季禅七。在禅宗寺院,这是一样非常重要的修行功课。如今的大金山寺被分为山上山下两大区域。八十年代恢复修建时,寺院选址在上山,随着尼众人数增多,寺里各项设施都已不堪重负。九十年代住持印空老法师带领僧众又在山下开辟了这块大的场所,兴办尼众佛学院,供僧众日常修行。
下午,贤涛法师来说,有车上山为在那里打禅七的师父们运送蔬菜。搭着顺风车一路上坡,同行的师父们也感概现在的交通便利。想当年,老住持带着几位尼师,住在简易板房里,建寺所需的砖块泥沙都是肩挑手提,一砖一瓦从山下运上来的。如今山上的常住尼众多在六十岁往上,仍要自食其力。
十几分钟后,车子来到了山上,已经有五六位师父在等着。跟随师父们,拎着蔬菜,来到了真阿兰若。这是在提醒来者,已经抵达了一处修行的寂静地,万般俗世烦恼在跨入这红色拱门时都已被放下。山上空间局促,许多建筑只能往高处延伸。站立在藏经阁前,低头俯瞰山下寺院,一切一览无余,红墙绿屋檐,四周松柏环绕,溪水穿流其间,被师父们开垦过的菜地,一陇一陇整齐排列。
路过斋堂,一些年老的居士已经在用晚斋。典座师父说你们来得正巧,刚好有新鲜磨制的米粉,平日大金山寺难得吃到,晚餐就在山上用过。我们看看山上师父的清苦生活,谁又好意思伸手端碗呢。
方丈室内,有一家三口也刚从山下上来。他们来自北京。年轻的爸爸妈妈都是居士,如今六岁的女儿也天天嚷着要皈依,还跟父母讲一定要到大金山寺。今天女孩子的心愿总算达成。印空老法师收她为弟子,并起名“真宝”。真宝小居士将皈依证紧紧攥在手中。一旁的衍药师父看着乐了,说真宝真宝,真是宝贝啊,原来你们一家是亲子,如今你们都是佛弟子,是师兄弟啊。
为了不打扰山上师父们的修行,乘着天还亮,我与贤涛法师告辞,沿着另一条小路步行下山。这是一条石板铺就的小道,曲折蜿蜒,仅供两人并排而行。两旁的松树密如丛林,遮挡了投向远方的视线。好在一路下坡,半小时后,我们终于再次回到山下的寺院。
看看表,已经快六点半。寺院的喇叭开始广播,“请师父们穿好海青衣,到大殿诵戒。”布萨的时间快到了。这是佛教丛林的日常行事之一,每月两次,自古绵延而续。布萨时,由熟悉戒律的比丘尼说戒,诸位比丘尼仔细聆听,反省过去半个月内自己的言行是否合乎戒本。如有犯戒者则要在大众前忏悔。以此增长善法。一位来自山东某寺院的尼师,来大金山寺参访。虽是外来僧众,逢布萨则要必须参加。
我不是出家人,不能参加这一活动。在房间,穿越建筑的层层阻隔,隐隐约约飘来诵戒的声音。此时,我也静默而坐,自我反思近日的言行得失。
清晨伴随着钟板声,我打点行囊,坐上寺院的车子赶往南昌。师父们是去接客人,为正在兴建的大金山寺慈光安养院联系铝合金门窗安装事宜。师父讲,等安养院建好后,寺院出家人的父母以及一些老无所依的居士就可以在那里安度晚年了。车到了南昌境内,我与师父告别,转乘小巴赶往百丈禅寺。
前几日这里刚下过雨,随着山势升高,雾气越来越重,山林里有着大片的竹海,因为雾气阻隔,朦朦胧胧仅勾勒出山的大致轮廓。车子仍在全速前进,司机没有任何减速的征兆,每转一个弯,人们就随着车子左右摇晃,好在有安全带的束缚。此时的我已经被摇得昏昏沉沉,却不得不强打着精神回答邻座大妈的问话。短短十几分钟,我此行的来龙去脉都被她掌握。她看看我的冲锋衣,告诫说,姑娘你穿得太少了,山上气候湿冷,小心着凉。
五个小时后,我一人在百丈禅寺下车。透过寺院的后门,一眼望去清一色的青砖黑瓦,簇新的建筑群。铲土机轰隆隆地工作着。我也循着寺院的回廊,赶往客堂挂单。
百丈禅寺是禅林清规的发祥地。唐德宗贞元十年(794),马祖的弟子怀海禅师来此住持。禅师见此地山高百丈,岩峦峻极,凭水倒出,飞下千尺,遂改庵为百丈寺。没过几年,四方麇至,僧众多达千人。
在当时,禅宗僧众还没有独立的寺院,与律寺杂居一起,说法行道方面诸有不便。怀海禅师以南朝光宅寺法云法师编撰的《僧制》,佛陀入灭后其弟子依据其在世时的戒法整理出的典籍《律藏》为蓝本,博采折中,制订了《百丈清规》。这也成为后世禅门的规式。如此,从寄居律寺,开始转变为别立禅居。劳动入禅是《百丈清规》中举重轻重的一条。按照规约,禅林僧众自长老以下不分长幼普遍参加生产劳动,上下均力,耕作自给。怀海禅师不仅是此条规约的创造者,也是积极的实践者。曾经众僧见禅师年事已高,不忍心其再参加劳作,便偷偷地将他的生产工具藏匿,请他安息修养。禅师曰,吾无德。遍求工具而不得后,到过堂时,众僧不见禅师来。至此“一日不做,一日不食”之言流传开来。
天色擦黑,我在照客师的指点下,前往拜见知客师。法师年纪四十岁上下,神情超然,身穿青色棉布海青,光脚着草鞋。照客师端来两杯茶水。这也是寺院待客常见的礼仪,取茶性平等之意。采自百丈山的宜春土茶在白瓷杯中翻滚舒展,茶汤色淡而味醇,旅途的劳顿随之消散大半。品茶之间,知客师如数家珍地宣讲着与百丈怀海禅师相关的历史。很可惜,这些辉煌都已淹没在茫茫历史长河中。到八十年代,寺里仅存大雄宝殿及其右翼的两栋客房,之后虽有恢复,规模却不如前。2004年,当地政府诚请本焕长老来光复百丈祖庭。香港的一位大功德主出资,直至2010年工程完工。
晚课钟声响起,与知客师告辞,躬身请问师父的尊号。师父一愣,言来去皆有缘,何必执着于表象。自己一介出家人,小和尚一个罢了。遂合十告辞,摆着衣袖,退回到僧寮里继续研读《大藏经》。留下痴痴的我,伫立许久。照客师唤醒我,帮着提起行李前往居士楼。寺里不留单独的女客,好在还有另外一位女居士挂单。来到寮房,取出知客师送的《百丈山志》,棕色的缎面包装,厚厚的近五百页,曾在百丈寺驻锡过的历代禅宗祖师及寺院历史都被一一记载其中。
晚九点,一阵鼓声从鼓楼传来。师父高唱,佛日增辉,法轮常转。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每唱念一句,以槌击鼓,声声清冽,令人警醒。今夜月圆,银盘似的月亮洒落下柔和的光,透过窗棂转进了屋子。回过头来,目光恰好落在书页上,“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尘。即如如佛。”
这是怀海禅师对开悟境界的总结。无奈人有六根,久居六尘,难免沾染贪嗔痴各种习气。想脱离此种不堪,无需攀附求缘。自心之性,常住不灭,人人皆可成佛。一切落入夜幕,归于沉寂。四周无声,唯有铃铎被风吹过飘来的叮当声。
法雨来南岳,宗风起洪州
离开百丈禅寺后,旋即搭车来到了宝峰禅寺。
宝峰禅寺是马祖修建的最后一座道场。马祖则是世人对道一禅师的尊称。在《宋代高僧传》中,道一禅师的生平得以有粗略的记载。他是六祖惠能弟子怀让禅师的门徒。虽然接禅宗法门,但在行事方面与其师却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唐代宗大历四年(769),道一禅师来到江西说法,在日常生活中点悟禅,启迪后学,使禅越来越趋于生活化。此种方法避免了长篇累牍的泛泛空谈。四方信众跟随而至,门徒众多,亲承弟子有88人,入世弟子达139人。形成了以南昌为中心,辐射湖南江浙等富庶之地,最后进入两京的影响圈。后世称之为宗风起洪州。
一队游人在导游的讲解下信步前行。途经修建寺院功德石碑时,导游驻足,指着石碑上的一行名字对众人说,这位黄元申就是八三版电视剧《霍元甲》的男主角。当年寺里恢复重建他本人不仅出钱资助,后来还在这里出了家。导游说得眉飞色舞,众人听得啧啧称奇。不远处的墙壁上,张贴着憨山大师的《醒世咏》:“红尘白浪两茫茫,忍辱柔和是妙方。到处随缘延岁月,终身安分度时光。”据说出家后的黄元申,被问及出家前的拍戏生活与现在有何不同,答曰“人生就是在演戏,过去我演影视剧中人物,现在我演寺里的和尚。”
穿过法堂右侧的门洞,就是马祖舍利塔。最近几日阴雨连绵,青石板的缝隙间冒出了片片青苔,湿滑难行。两棵桂花树守候在塔的两旁,树身笔直挺立,树冠茂盛如华盖,静静地耸立了千年。塔是由汉白玉建成,呈六角宝盖式。供桌上的燃香飘洒出白色的烟线。唐宪宗贞元四年(788)的一天,马祖与弟子在林中散步。禅师见此处洞壑平坦,转身便对弟子说,下个月就把我这身皮囊埋葬在这里吧。回到寺里不久,禅师的健康便每况愈下。一日,弟子看禅师身体难受得不行,就问:“和尚这几日尊候如何?”答曰:“日面佛,月面佛。”这也成为马祖离世前留下的最后一则公案。世人对此也有种种参悟。而据《佛名经》卷七所记载,日面佛寿长1800百岁,月面佛寿仅一日夜。或许,禅师留下此言意在指点婆娑世间的众生,只需明心见性,诸事随因缘,一千年与一昼夜又有何分别!
今天是寺院春季禅修班报到的日子,寺院中人渐渐多了起来。两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在客堂报道后,熟门熟路很快就找到了居士寮房。匆匆放下行李,没有停歇便赶往寺院内的佛学院。网络的便利让她们提前知道了寺院内的布局,她们一路摸索到佛学院一层的多功能教室。在那里,已经有几位学僧与在家众弟子静坐阅书,等待老师。
下午的课程是上部座经典《阿毗达磨》,待学员们坐齐,一位中年男子推开教室门走了进来。这时有人小声说,这就是宁老师。网络上广为流传的中科大神童出家一事,就与其相关。而在佛学院,人们对他的课程更为感兴趣。课程是专为高年级学僧开设,却很受其他年级学僧的欢迎,席间不乏同行坐落。上课前,宁老师从学僧手中接过小闹钟,安放在课桌前,方便把握时间。师生起立后,老师面向学僧,施以五体投地跪拜礼。师父们合十回礼,下午的课程由此开始。他的声音平和,语速轻快,借助多媒体,为在座众人授以课程。学僧们端坐聆听,不时埋头记着笔记。有人双眉紧锁,有人闻声点头称赞。但对于我这样一位门外汉,课程内容实在是艰深难懂,不禁痛恨自己愚钝,虽身处佳境,机会难得,不料有着一颗蒙昧的内心。
寻到云居山外山
坐火车,转小巴,终于在上午九点来到了云居山脚下。距离山顶的真如禅寺还有近15公里的路程。与司机谈妥了价钱。他说半小时候后会有两位从南昌赶来的居士与我一同乘车上山。司机姓李,三十多岁,小时候随家人迁居至此,父母在山里的农场上班,一转眼都成了祖父母辈。目前他以开车载游客上山为主业,家里在云居山上还有片茶园,清明前后正是茶园忙碌之时,如今许多外乡人来此地打工,他们家也雇佣了五六位帮着采茶。现在收入不错,便在县城里买了商品房。我问他是否信佛。他的语调立刻升高了,说那是必然的,并从车后座拿出本《金刚经》为自己佐证。他说寺院离家里很近,从小就去寺里玩耍,和寺院师父们很熟,到现在还常帮着师父拉东西上山。
手机铃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李司机挂断电话后,带来一个不大好的消息,原本要同我一起上山的两位居士,因为大雾高速封路,中午前是到不了山里了。我默默呼出一口气,庆幸自己选择火车这种比较稳妥的交通方式。
最终我只能以50元的价格包下这趟车上山。路面看起来像是刚修好不久,沥青水泥路面宽敞平坦,但拐弯的地方太多,我试想自己正在乘坐着庄子所说的鲲鹏大鸟,抟扶摇而上,一路行驶在奔向山顶的道路上。这感觉如同坐拥层层云彩,难怪古人以“山势雄伟高峨,常为云雾所抱”来形容此山,并命名为云居山。
过了赵州关,我被司机放在路边。难得最近天气好,一扫淫雨霏霏连日不开的天气。茶园里,八九位僧人在出坡采茶。真如禅寺就耸立眼前,灰墙红瓦。蓝白色相间的房檐点缀期间,为建筑勾勒出一层边框,清晰地与寺院倚靠的大山、松林分割开来。唐宪宗元和三年(808),司马头陀来到云居山下的保定寺(即今瑶田寺),遇见道荣禅师。司马头陀为禅师历数自己的遭遇,这位来自南岳的僧人一直在寻山建寺,历经15载,终于在云居山这里获得胜地,并希望能与道荣禅师一起共兴佛法。
是夜司马头陀夜梦五位神人。睡梦中神人对他有所预示,所谓“求珠当如九重之渊,搜宝必登万仞之巅”,再向上十里许,那里有块宝地。山水奇胜,真方外之金汤,法门之带砺。黎明,司马头陀与道荣禅师请来樵夫带路,一同登山寻找建寺的宝地。途中偶遇一只白鹿,口衔鲜花为两师引路。到达山顶,只见山峰伫立,如千仞插向空中,湖面澄净如镜,中央一块空地,平整如掌,山岳包围下犹若莲花。是时五位神人现身,对二师开口道,这块土地是我们一直以来的聚居地,我们受佛陀教诲叮嘱,如今就把地方舍出,虚公兴建佛寺,续佛慧命。至此,二师在此开垦荒地驻扎茅棚,开基建寺。寺院高僧辈出,仅《云居山新志》记载的住持老和尚达八十余位。
通往虚云纪念堂的路上,一棵当年道膺禅师栽种的白果树已过千岁树龄,兜围六米,拔地参天。据悉,此白果树每次结果无数,果子却分为有心、无心两种。有人赋诗一首,赞叹无心果子:有实无心事最真,难将此语对旁人。只须自己亲尝嚼,始信欧峰别样春。
步入虚云纪念堂,此地为虚公当年所居茅棚旧址,其人生的最后七年即在此处度过。中央供虚公法相,两边陈列其生前物品,多是使用多年缝补数次的衣物。虚公一生历15座道场,中兴6大名刹,重建大小寺院庵堂八十余座。昔日真如禅寺几近遭受磨难。幸有虚公重建寺院,再振宗风。
1953年7月一天,真如禅寺僧人释达成受住持性福和尚派遣来到庐山大林寺,拜访虚公,陈述真如寺颓败凋敝的情状。日本入侵时,曾以云居山山林险峻为由,用炮火摧毁了寺院。只留有毗卢遮那佛铜佛、观音菩萨、监斋菩萨各一尊兀坐在荒野蔓草中。感慨祖师道场凋零如此,再不恢复恐怕湮没无存。虚公听后恻然感伤,虽感身体不适,但也决然上山礼祖,查看实地情况。
一行人来到寺里,荒草遍地,破屋三间。性福和尚带着达成法师等三人为农户带耕农田,饲养放牧,艰难度日。潦倒之际,寺里的粮食也已告罄。虚公发下宏愿恢复祖师道场。闻虚公驻锡云居山,四方衲子纷纷踏至。一时间,僧人耕种水稻,种植树木茶树等,自给自足。汇集百工重建寺院,谨遵百丈清规。丛林兴起,道风井然,为如今的佛教寺院三大样板丛林之一。虚公示寂前曾留言与众弟子,惟有守住“戒”能永久保守如来家业,感化四方。时过境迁,虚公留下的风范无处不影响着这座寺院。
离开寺院,来到后山,一座灰色石塔掩映在重重竹林中。这是清代学道老和尚的埋骨之地。不远处,三位法师坐在大树的背阴处下,面朝前方的数亩茶园。隐约飘来他们谈话的内容,“你师父给你起名某某,就是在点化你,让你明了因果……”如此这般。说完二位法师起身离去,兀自留下最后一位师父。抬头望天,湛蓝的空中有云朵飘来,一阵风起,云朵又被卷去远方。刚才,我贸贸然无意间听到了法师间的谈话。不知被提点的人当下心境如何,我的确感到心中清爽非常,如眼前的天空一览无余。
如是因,如是果,的确丝毫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