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后宫上演的一场美女大战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在女人扎堆的后宫,那戏就更多了。古时礼教繁多,后宫等级森严,按说诸事都该按部就班,即便有戏,也当属正剧之列。但人是有思维的,在路卫兵看来,除非在每个人脑子里植入电脑芯片,之后再输入统一的程序,谁该听谁的,谁该什么时间干什么,否则步调不可能太一致,也不可能全都按套路出牌。可话又说回来了,即便植入了程序,也未必不会受到攻击,一样。北宋时期就有过这么一档子稀罕事,婕妤刘氏在得到哲宗皇帝万般宠信之后,人气攀升,于是公然向后宫的一把手、皇后孟氏发起了进攻。
相较孟皇后,刘婕妤最初在后宫的地位要低得的多。孟皇后出身官宦世家,爷爷是眉州的防御使、马军都虞候、赠太尉孟元。哲宗赵煦是神宗赵顼的第六子,继位时才十一岁,由高太皇太后(神宗他爹英宗的老婆,不知道叫啥,这样叫别扭,姑且称其高老太后吧)执政,她的帮手还有向太后(神宗的老婆)。两个女人主事,工作思路都具有脂粉气,二人把给哲宗找老婆当做头等大事来抓,也许他们的现实经历让他们感到,培养一个好皇后比培养一个好皇帝还重要(那二位的老公皇帝都很短命)。
在赵煦十四岁时,这事便提上日程,高老太后亲自操持,在全国进行海选,于是当时十六岁的小孟,在初选中胜出,与其他世家女百十来人一同被选入宫中,面试时被高老太后和向太后看中,很是喜欢,重点培养,亲自教授礼仪。经过三年的严格培训,小孟成长为一个知书达理、举止端庄、贤德兼备的女子,在后宫脱颖而出。赵煦十七岁时,高老太后以“孟氏子能执妇礼,宜正位中宫”(《宋史》),册立小孟为皇后。
但是二位元老级女人忽略了一点,她们训练出来的,是一个母仪天下的形象。如果接见外宾,要求携夫人的话,携这样的肯定没错,绝对的落落大方说话得体,让你感到自豪。可这二位满意,哲宗先生不一定满意。上得厅堂的,未必就下得了厨房,过日子和见外宾还是有区别的,你要的不光是那外面光鲜,还要讲究生活的情调。两口子的太有礼貌了就是死板,反而没有情趣。久而久之,哲宗在情感上明显偏重另外一个人:刘婕妤。
刘婕妤完全是从基层干起来的,最初她是赵煦的御侍,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没资格享受什么高等教育培训,而正因为如此,她才保持了一个女人所特有的原生态本色,在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些后宫女人中凸现出来。而且小刘多才多艺,掌握的都是能迅速吸引人们注意的特长,唱歌跳舞什么的,很厉害,属于后宫达人。这样的人才是不会被埋没的,后宫搞个聚会、宴会或是晚会啥的,小刘秀上一把来上一段,很容易就被哲宗给发现了。哲宗一看,霍霍霍,我后宫还有这样的人才呐,提高待遇,以资鼓励,就把她晋升为了美人。以便充分发挥榜样的作用,刺激后宫更多更快的出人才。
美人不是指的容貌,而是后宫的一种封号,一种职位,不漂亮的也照样可以封为美人。皇帝的正牌老婆是皇后,后宫的老大,金字塔的塔尖,下面还有好多人呐,三宫六院、佳丽三千,都是塔尖以下的,也都各有名号。地位仅次于皇后的是夫人,但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我们熟知的杨贵妃,就在这个层次上,不过她上面的皇后空缺,她属于副职主持全面工作,和皇后待遇是一样的,其他依次还有淑妃、德妃、贤妃等。夫人往下是嫔妃,编制为九人,名号分别为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再往下是婕妤,编制有九人的时候,也有十二人的时候,是后宫人员情况而定。婕妤之后才是美人,编制也不确定,少则九人,多则十五人。这样说来,和这刘美人一个层次的最少还有十来个,张美人王美人李美人什么的,比她位置高的,上面最少还有二十好几个,待遇不是很高,但对于一个侍女来说,无异于质的飞跃。
而且小刘在容貌上也很对得起美人这个称号,长得很漂亮,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漂亮,“明艳冠后庭”(《宋史》),那是老漂亮了。女人一漂亮,各方面表现就好,干工作就事半功倍,于是没多久刘美人又上升了一级,成了刘婕妤。虽然连越两级,可离那塔尖也还远着呢,如果一步一步往上挪,犹如蜗牛上树,比现在的公务员晋升都慢。等你把上面的人耗死了,估计你也老得没牙了。况且大家都憋着劲耗,谁先耗死谁还不一定呢。
所以这刘婕妤就有些着急,而且她感觉现在的位置有些尴尬。在路卫兵看来,人有时是很奇怪的,当你地位低下时,你不会有什么过高的奢望,比如刘婕妤如果还是刘侍女,什么职位什么待遇都没有,你让她往皇后那想她都不敢,不犯错误工资能正常发就不错了。而她一旦跻身于上层,想法也就变了,这种层次感太令人刺激了,一级比一级大,一级比一级待遇高,下级还要看上级脸色,在后花园遇见了,你得先主动打招呼问好,否则就是失礼。皇后就更不敢怠慢了,每天不干别的,先到皇后那去请安问候,之后才能自由活动。犹如大清早儿一上班,得先去一把手办公室报个到。
[page]这个太让人不爽了,随着皇帝的愈发宠幸,刘婕妤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皇帝都顺着自己,凭什么还要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其他人会怎么看我?我的面子往哪搁?随着这种压力的增加,刘婕妤就把目标对准了皇后,把她轰走,我自己当了皇后不就没这事了?有了这个想法,又仗着皇帝给撑腰,刘婕妤渐渐开始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了。
皇后再召集后宫开会,刘婕妤也不那么毕恭毕敬了。这种场合是刘婕妤最不愿意参加的,看着皇后眉飞色舞,你还得装出认真听认真记认真思考的样子,说到关键处或是出彩儿的地方,你还得点个头鼓个掌啥的,累着呢。说是开会,也并不是众嫔妃围着桌子喝着茶水嗑着瓜子在一块唠,没那么民主,除了皇后坐着,其他人都得站着,看出待遇上的差别来了吧。
和这帮人一起站着,可惜了皇上的隆恩浩荡,也很没面子。于是刘婕妤就溜达到窗户根那块,透着窗帘看外面的风景(独背立帘下《宋史》)。这还了得,我这正说怎么建设和谐后宫呢,你那用实际行动发出不和谐声音。皇后的侍官、当时操持会务的陈迎儿也看不过去了,大声呵斥刘婕妤,让她注意会场纪律,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没事别来回走动。刘婕像没听见一样,依然悠然自得的欣赏美景。会务组成员全体愤慨,却也敢怒不敢言。
这时候你有啥制度也是白玩,你也不敢和她使啊。这个很容易理解,现在这事多了,比如女办公室主任和一把手有一腿,那么其他副手也得买账,你得看一个顾一个,要不说工作有时候特别复杂呢。当然后宫不完全属于这种情况,因为所有女人都和皇帝有一腿,如此多的腿,那就得看谁的腿好,谁更让皇帝满意了。刘婕妤腿好腰好身体倍儿棒,说话办事自然就仗腰杆子,谁不得掂量掂量啊,孟皇后拿她也没辙。
还有一种场合,大型集会,也让刘婕妤不舒服。一年冬至,后宫众嫔妃集体去给向太后请安,重大节日嘛,老太后很高兴,吩咐赐坐。得,这一坐,差别就显出来了,地位不一样,座位座次也不一样。在路卫兵看来,犹如现在的主席台,谁坐哪里,谁挨着谁,那牌子早就摆好了的,不能瞎坐。重要人物一定是坐中间,有麦克风,也是电视台摄像的重点部位,其余就是镜头一扫的事。孟皇后坐的位置是最好的,坐的椅子也不一样,朱髹金饰,有黄金饰品装饰的红漆椅子,威风、气派、豪华,这就是待遇。其他人椅子就不一样了,刘婕妤这级别的,也就是普通木椅,有没有靠垫都得两说着。
刘婕妤就不高兴了,不坐,跟着伺候刘婕妤的人,就赶忙给她换了把和皇后一样的椅子,刘婕妤这才坐了。众人看在眼里气在心上,但谁也不敢说话。后来向太后要撤,岁数大了,回卧室休息,众人纷纷起坐,目送太后离开,然后接着坐。没想到不知谁把刘婕妤的座位早给撤了,刘婕妤不知道,一下坐空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下人丢大发了,跑到哲宗那又哭又闹,非要讨个说法。不久,哲宗在待遇上给她找对了一下,将其进位为夫人,刘婕妤又成刘贤妃了。
位列夫人,地位升得也够快的,可还不是一把手,和皇后还有差别,还得看皇后脸子。刘贤妃知道,不扳倒孟皇后自己是没法出头的,于是开始找皇后的毛病。皇后温良礼让,没啥毛病,不过有一个遗憾,就是没生儿子,只生过一个女儿,可巧这女儿得了个疑难病症,各种医药无效,皇后的养母燕氏和皇后的姐姐替她着急,就找来道士作法,还给皇后建了个祷祠,这是后宫所不允许的,刘贤后适时让亲信奏了一本,孟皇后于是被废,刘贤妃终于坐上了皇后宝座,也终于到达了金字塔的塔尖。可惜刘皇后仍不满足,她又有了新的渴望和追求,哲宗死后,徽宗继位,尊奉她为太后,刘太后开始指手画脚的干扰朝政,宋徽宗不买账,就想废了她,最后刘太后在万般无奈之下,上吊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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