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世音菩萨普门品》与“观音经变”图像
敦煌莫高窟观音经变局部(图片来源:慧海佛教资源库)敦煌莫高窟法华经变局部——观音普门品(图片来源:慧海佛教资源库)
众所周知,观世音菩萨是一位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大菩萨。其誓愿普度众生,得到人们广泛信仰,古代遂有“家家弥陀佛,户户观世音”之说。在历代佛教造像中,观音菩萨造像构成一类主要的题材与内容,并最终成为人们信仰的主体,以至于观音信仰与形象发展到唐宋以后,成了中国老百姓佛教信仰的主要对象,远远超过了释迦牟尼佛。佛教经典中对观音菩萨的记载集大成者,见于《妙法莲华经》,其中的《观世音菩萨普门品》是《妙法莲华经》的第二十五品,集中记录了诸多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救苦示现事迹,由长行和重颂即偈语两部分组成。长行又分为两段,前面一段讲“拔苦”,列举火、水、罗刹、刀杖、饿鬼、枷锁、怨贼七种苦难,俾众生脱离苦难,成全生男、生女二求,终至拔除人心贪、瞋、痴三毒;后面一段讲“与乐”,述观世音菩萨寻声示现,以三十三种应身,遍游十方国土,随类现化,随机说法。而重颂部分则重述长行文字内容涵义。拯救七苦谓之拔苦,现三十三应身随缘度生则称与乐。拔苦为大悲心之体现,与乐为大慈心之体现,大慈大悲是观世音菩萨之愿力与功德。此一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精神,促成观音信仰的风行。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变,又称观音经变,是根据《观世音菩萨普门品》而绘制的,也就是说“观音经变”原本是法华经变中的一品,是和法华经变中的“观音普门品”与单独的“观音普门品变”相似的,主要的区别在于,一是作为法华经变中的一部分而出现的,另一则是独立出现,并在经变画的中心位置出现了观音的说法像,形成了表现观音为主题的经变。这也是《妙法莲华经》之《观世音菩萨普门品》独立流行而成《观音经》的结果。《观音经》是在北凉沮渠蒙逊时期从《法华经》中抽取出来成为单行本流行的。在敦煌遗书中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卷写经之首题作“妙法莲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第廿五”,末尾则题着“观世音经一卷”。观音经变画面主要反映的是观世音菩萨“有求必应”“救诸苦难”与“三十三现身”情节,均反映的是人们日常生活中最为多见的困难与最现实的问题,因此观音信仰从一出现至今一直十分流行,因为它符合人们的最普遍的精神与心理需求。隋、唐时期《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即由《妙法莲华经》中独立出来,不仅有单一的普门品写本,也是独立的变相题材,称之为“观音变相”。到宋、元以后更以一图一文形式单独成书刊刻、绘画不断,广为流传。《观世音菩萨普门品》的图像,最早见于南朝刘宋,隋代较多表现,画面忠实于佛经上的记述,一般由三部分组成:一是观世音菩萨的立像,表现观音名号的来源;二是观世音菩萨的三十三现身,即观世音菩萨曾变化的三十三种不同的化身为不同的信士讲说佛经;三是观世音菩萨有求必应、救苦救难的事迹画,有十难、八难、六难不等。根据经文中的记载,《法华经》在“救苦救难”部分列举了十种情况,偈语中则列举了十三种情况。其主要就是说明在任何一种灾难临头的时候,只要“称观音菩萨名号”,就立刻可以获救,得到解脱。其中的救诸苦难情节,洞窟壁画中此内容的绘制形式有两种:一是每一个场面都有观音菩萨出现,此种形式的代表作见莫高窟盛唐第217、445窟;一是只有遇难时称念观音名号的场面,而在旁边用榜题说明解脱苦难,此种形式代表作见莫高窟盛唐第45窟。由于这些苦难常常与现实生活息息相关,因此很多画面都是当时社会情况的真实反映,保存了许多重要的形象资料,如航海的画面、大辟刑的执行画面、监狱的画面、商人遇盗的画面,而且绘制十分生动,往往构图紧凑,场面紧张,引人入胜。《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图以绘画、石窟造像、版刻三种形式流传。早期隋、唐以石窟造像、石窟壁画、帛绢画为主,内容以救六难或八难为题材,以观音为主尊,六难或八难两边对称构图。这在印度aurangabad第七窟、阿姜塔(ajanta)、艾罗拉(ellora)及巴达米(badami)等石窟中均有发现,而我国在敦煌石窟壁画、帛画中都有发现。中期宋、元以石窟造像、绘画、版刻并存,内容上除沿袭了早期的救六难或八难的题材和构图形式,在版刻上更出现了依据普门品整个内容的救七难和三十三应身图。后期明、清以版刻为主,间有绘画和壁画,基本以右文左图的《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出现,偶有观音菩萨居中,两边对称排列救八难形式的壁画和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