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平布依族青年吹木叶唱情歌寻佳偶

“三两三钱银打灯，剩下三分买灯芯，万丈深潭照到底，只怕妹心照不明”；“三两三钱银打灯，妹拿眉毛做灯芯，眼泪拿来做灯油，看哥真心不真心”……云南省罗平县九龙瀑布群风景区、多依河风景区周边的布依族青年至今还保存着木叶情歌寻佳偶的神奇婚俗。

笔者与朋友一起游览了九龙瀑布群风景区后，来到景区附近的坡脚村农家乐里就餐，车刚停下，几位布依族姑娘端着茶盘来到车边以歌抒情：“一杯清茶敬亲人，佳境蓬莱何处寻？莫向仙神寻去路，罗平美景醉游人！”我们举杯一饮，哗，歌词是茶而杯里是酒。接着又来第二杯：“九龙河水清又清，布依小妹迎亲人；亲人喝了这杯酒，记住布依小妹情。”二杯喝下还有第三杯：“手握酒杯迎亲人，面带笑容把酒斟；相逢不饮空归去，门外桃花也笑人。”三杯过后，布依族小妹把五色花米饭、腊肉炖竹笋、肉灌豆腐等佳肴摆上桌，为尊贵的客人献上一首敬酒歌：“八仙桌子四角方，布依米酒摆中央；远方客人请上座，开怀畅饮情深长；阿表哥，双手举杯敬亲人，这杯米酒要喝干，要喝干来要喝干。”布依小妹敬酒劝肉，都有理由，容不得客人推辞。酒足饭饱后，布依小妹放开了喉咙：“说家乡来唱家乡，唱唱罗平好地方；铁路修往罗平过，车站就在常家湾……”山歌唱到了兴头，几位来罗平旅游的小伙子也开启了嗓门：“小妹唱歌好声音，哥也以酒敬小妹；哥今斟满一杯酒，又怕妹手懒得伸。”这下惹火了布依小妹：“哥有本事把酒斟，风吹酒香妹想闻；妹今倒是想喝酒，可惜隔远手难伸。”一对一唱，歌声笑声好不热闹，唱到高潮时，客人对不上来又是酒一杯。布依小妹的歌声自由、野辣、美妙，充满生机，仿佛是从生命深处流淌出来的声音，有种不加遮掩的率真任性和回归本性的色彩。当客人要离开时，布依小妹又唱一曲情歌相送，表达恋恋不舍的心情：“想你胜过想爹娘，父母养育你长大；你家父母想得少，小妹想你想得多。”布依小妹的声音是那样的轻柔鸣啭，与田地间的山山水水暗通款曲，给人美的享受：“吹起木叶唱起歌，木叶送到九龙河；有情有意九龙等，无情无意各走各。”

云南、贵州、广西三省（区）接合部的布依族青年男女，每年农历二月二至三月三，盛装赶到罗平县多依河畔吹木叶、唱山歌，寻求佳偶。小小一片木叶，在布依族青年男女口中，声音响亮、动听，悠扬婉转，能吹奏多种曲调，表达多种感情。在隔山隔水的远处，木叶一吹，告知对方“我来了”，对方心有灵犀一点通，情不自禁地吹起木叶以声相和，遥相呼应。小伙子灵巧地吹动木叶，发出优美、深情的声音：“妹是地上花一蓬，哥是天上一条龙；龙不翻身不下雨，雨不浇花花不红。”姑娘则在一旁凝神倾听，一副陶醉的表情。在木叶的哨子里，似乎又有一双低飞的彩蝶在竹枝间蹁趾、嬉戏。布依姑娘亮开嗓子：“哥是蜜蜂绕花园，进妹花园歇一歇；妹把蜂蜜送给哥，哥进花园嘴巴甜。”

布依青年男女初次对歌，一般都是集体对唱，互相赞美逗乐，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几番对唱，心情激荡，有意者便开始试探对方。若双方有意，女方便请男方单独对唱，唱家史、表深情。若两人情投意合，小伙便告知父母，请媒提亲。媒人头次提亲空手去，主要是探探女家的心意，若有允婚口气，第二次再去，带上一瓶酒、两包糕点以示礼貌和诚意，女家同意，便定下日子，吃“定亲酒”。“定亲酒”在女家办，请来直系亲属同桌共饮，表明女儿亲事就此定下，让亲人知晓。男女双方经过一段时间交往，若无意外，便商定婚事。布依人婚后“住娘家”。新娘娶进门的当晚，新娘由送亲女陪宿，新郎不得入洞房。次日宴请，新郎新娘要给客人敬酒。第三天，新娘便回娘家居住。在开头一段日子，只有逢节日或农忙时节，由小姑子接新娘到夫家帮忙，夫妻方可同房。尔后，新娘仍回娘家住。“住娘家”时间长短，多视男女双方的感情而定，短的一年半载，长的三年五载才到婆家安家，称为“坐家”。

作者单位：云南省罗平县委宣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