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族文身习俗:刻在身上的族徽
黎族文身,历史悠久。自汉代开始,已经有文字记载。在世界的民族族群中是一种罕见的文化现象。
文身,作为一种传统文化,是黎族母系氏族社会的遗存,是母权制的产物,是原始宗教——自然崇拜、祖先崇拜、图腾崇拜的艺术结晶,是黎族历史上凝聚力、号召力、生命力的标志。今天,黎族少数老年妇女身上还保留着文身的历史印痕,这些用血肉彩绘出的斑斓图画,为黎族的历史增添了璀璨的色彩。
纹针是用当地一种叫红藤的植物做成的,它不会使人的皮肤产生溃烂。红藤刺异常锋锐,针落皮破,血滴随即渗出。拭去血水,再将一种特殊的颜料敷在伤口上,这种颜料是用当地的野蓖麻和山海棠的果实烧制而成的。然后再继续敲打。待伤口痊愈脱痂,就出现了青色花纹,永不褪色。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黎族妇女大体上已不再沿袭文身的习俗了。从前,黎族女子只有在文身后,才能婚配嫁娶。从这种意义上说,黎族的文身习俗带有成年礼的性质。世界上许多原始民族,都有成年礼的仪式,它意味着被施礼者将从孩童长大成人,从此就可以走向社会,因此有的成年礼带有考验的性质。文身就是与血和泪交织在一起的,如此痛苦的习俗又为什么能够绵延数千年呢?
黎族奉行祖先崇拜,各个氏族都有自己的谱系,有自己的“祖先鬼”,“祖先鬼”是最大的鬼,支配着人们的生存和幸福。祭祖先鬼要剽牛,其它鬼则可以杀猪、杀狗或杀鸡。这种精神信仰渗透到黎族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包括黎家女子的文身。女子只有文面文身,死后才能受到祖先神灵的指引,和祖先团聚。
来自不同村寨的妇女脸上的纹饰有细微的差异,她们脸上的纹饰都是自己村寨的标识,因此会各不相同。局外人雾里看花,当地人却能凭借脸上的纹饰,轻松判断出她来自于哪个村。为什么要把文身作为氏族的标志,那些神秘莫测的青色花纹是否隐含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呢?原来,每个人身上的纹饰完全因袭代代相传的祖训,不得擅自更改,祖训同时明示:本族男子也不得娶文有本族图案的女子。海南岛四周环海、气候炎热,拥有一个相对封闭的自然环境,这就成了保护海南原始文化的天然屏障,无论历史如何风云变幻,海南岛的黎族文身依然保持着原始的形态,它得以传承千年的真正原因是否是这样呢?处在氏族社会初期的原始民族,生产力水平几乎完全体现为人口的数量,氏族首领为了保证部落的强大,往往要求人们在氏族内部通婚。但是,长期的生活实践让人们逐渐意识到近亲通婚的不良后果,人们便把血缘婚姻视作是一种禁忌,进而提出以文身作为约束人们婚姻行为的一种手段,所以每个氏族有自己独特的图案。果真如此的话,在今天人看来不可理解的文身现象,其实是人类告别蒙昧阶段的历史印记。
无字的历史由于没有文字记载,这一至少延续了四千年的习俗,其最初的含义完全有可能在世世代代的因袭中变得模糊。尽管如此,生活在与大陆分离的海岛上的人们仍然顽强地保留了祖先的痕迹,他们用自己的身体记录了一部无字的民族历史。多少个世纪的海风吹过,见证了黎族先民的传奇和神秘。时至今日,那道天然的地理屏障已经不复存在,即便是在黎族文化的起源地,仍然健在的黎族文面妇女不过千人,她们的平均年龄将近70岁。这或许是生活在古老山岭里的最后一代黎族文面女。当人类社会越来越发达时,她们却渐行渐远。也许再过上三十年,我们也只能从影像中去追忆这群用身体书写一个民族历史的女人。我们从在这些博大精深纹身的文化积淀中,依稀可以领略到,妇女们展示躯体的纹路,有着内心的祈求。
古老的民族,也就是这样,藉着这些图式,把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理期望和对人生理想的追求,用点线艺术构图刺在皮肤上,以图式的美感因素激励族人勇敢地生活,以乐观的理想去迎接现实生活的挑战。同时,在图式的文素对称美、在线点相互配合中所体现的节奏美中,表现黎族深沉的审美观。
(注:以上图文由三进校园组委会收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