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兵变 祸起宫墙 最亲的人最不可靠 江都兵变隋炀帝被亲信所出卖 隋炀帝一生的悲剧收场
隋炀帝杨广在位期间频繁发动战争,西征吐谷浑、三征高句丽,滥用民力、穷奢极欲。公元616年七月,炀帝从东都第三次乘龙舟南下江都。这时农民起义的烽火已蔓延全国。公元618年,江都发生兵变,杨广被宇文化及叛军所弑杀。
公元618年,是大唐的开国之始的武德元年,同时也是隋朝覆灭的大业十四年。隋失其鹿,天下竞逐,这一年里,中原烽火连天,苍天昏暗,大大小小的起义军在隋帝国的故土上纵横驰骋,互相攻伐,在这山河崩塌的残破画卷里,唯独不见这江山真正的主人——隋炀帝。
从大业十二年开始,隋炀帝杨广就已经举家迁往了江都。他来到这里的原因很简单,经过南朝几百年来的经营,这里风景秀丽,经济富庶,是一个修生养性、颐养天年的理想之地。来到了江都,便看不到东都洛阳的硝烟战火,看不到国家的生灵涂炭,自然也就看不到帝国行将就木的末日丑态。这所有的烦心事都被杨广强行屏蔽了,他只愿做一只鸵鸟,将头埋入土中,好像对周遭危险视而不见,就真的没有危险似的。
隋朝的文武百官随着杨广在江都建立了朝廷,但所有人都清楚,江都朝廷只是名存实亡而已,中原的割据力量早晚会灭掉这个只剩象征意义的朝堂。所有的官员早已离心离德,盼着早日回到中原的家中,而不是为杨广陪葬。人心浮动下,江都正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些看清了形势的皇家禁军首领准备发动政变,一举结束杨家的隋朝江山,为自己拼出一条活路。
首先联络起事的是杨广最为倚重的心腹将领——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司马德戡深知眼前的形势,不止他一个人想赶紧逃离杨广这条必将沉没的破船,而是军中人人都想逃。于是他首先向身边的两个好友发出试探,这两个人一个是虎贲郎将元礼,一个是直阁将军裴虞通。司马德戡说:“如今士兵人人想逃,我打算告发,又怕被士兵先杀了;要是不告发,一旦事发,也难逃灭族之最。到底该怎么办?”元礼和裴虞通一脸无奈,也附和着说:“事已至此,该怎么办?”司马德戡见他们也有逃走的心思,便立马对他们发出邀请:“和士兵一起逃。”两人立马答应下来。一个大规模的逃亡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本是一个完全以自保为目的的逃亡计划,可当这个计划被一个野心家所截获并利用的时候,就被升级为了一个覆灭隋朝的政变计划。这个野心家就是隋朝上柱国宇文述的次子——宇文智及。宇文智及告诉司马德戡:“主上虽然无道,但威信尚存,你们一旦逃亡,恐怕是自寻死路。如今天要灭大隋,四方英雄并起,既然决心逃亡的人数这么多,不如集中起来干一番大事,此乃帝王之业。”司马德戡等人顿时豁然开朗,自己本来只是想求一条生路,没想到被高人一点拨,成了一条荣华富贵之路。宇文智及、司马德戡、裴虞通和元礼四个人联合起来,准备从根子里拔掉隋朝。
政变开始了。大业十四年三月初十,司马德戡召集全体禁军军官,正式宣布了他的行动方案,众人齐声高呼:“愿听将军号令!”当天下午,司马德戡盗取了御马和兵器,武装好了政变的官兵,元礼和裴虞通负责把守宫城的各个入口和重要的交通关口,而宇文智及同时在皇城外准备了大批人马。
夜里,司马德戡在东城集结了几万人的队伍,以火把互相照应,顿时照亮了江都城东侧的半边天,杨广看到后向左右询问情况,裴虞通镇定地告诉他,是东城失火了,官兵们正在抢救。可怜的隋炀帝,临死了都还被亲信蒙在鼓里。唯一发现军队异常的是杨广的孙子燕王杨倓,但是他却没想到事态严重到整个宫城戍卫部队都参与到政变的程度,仍然走玄武门入宫,想将情况报告给杨广。结果扑个正着,裴虞通打开城门将他放了进来,囚禁起来。
到了三月十一日凌晨,司马德戡命裴虞通把守宫城各个城门,他自己率领几百个死士冲进了成象殿。负责值守的右屯卫大将军独孤盛还没来得及披上铠甲,就被司马德戡砍死在血泊之中。而左千牛卫独孤开远则率领着几百名仍然终于隋炀帝的士兵赶到玄武门,准备入宫护驾。但是宫城的各个入口早已被变军控制,想把门敲开是不可能的。
不明情况的独孤开远一边敲门一边大喊:”陛下,我们手里还有军队,只要您亲自督战,人心自可平定,否则就大祸临头了!”然而就算喊破了喉咙,城内也没有半点反应。那些随他而来的士兵本身士气就低落,现在见到皇城被变军全面控制,一下就没有了战斗意志,四散奔逃了,独孤开远本人也被逮捕。
到了这个时候,司马德戡等人已经完全控制了局势,这场政变至此也没有碰到真正意义上的抵抗,来得非常的顺利。正如大隋国土上的起义军一路势如破竹捣毁隋朝江山一样,大隋的朝廷也在宫廷政变面前显得毫无办法。
控制了整座皇城后,司马德戡大摇大摆地从玄武门进入皇宫。而杨广呢,这个时候他已经大势已去,众叛亲离,他慌忙地脱下龙袍,换上的便装,躲到了西阁。裴虞通带人冲入东阁,见人变问:“陛下在哪里?”一个宫女用手指指了指西阁方向,裴虞通立即带人冲向了那里。此时,新一轮的阳光已经洒向了江都的皇宫。
经过了一夜的倒腾,杨广知道,虽然江山的归属在中原还没有完全的定论,但是大隋的朝廷在今天早上必将灭亡了。这一天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他在江都醉生梦死的这两年里,一直在躲避着的正是今天这个时刻。清晨的皇宫中光线明亮,他站在阁楼上能看清楚宫中的所有情况,两年来,他时常站在这里极目远眺,忧心忡忡地守望着目光所能及的大隋天下,虽然它早已残破;然而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他能看到的只是一个乱哄哄的皇宫,和一队提着刀向他走来的禁卫军官兵。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目光如炬,以前,这些人是保护自己的坚盾,今天却变成了捅向自己心脏的利刃。
第一个来到杨广身前的是校尉令狐行达。面临即将降临的死亡,杨广平静地问他:“你是想杀我吗?”令狐行达说:“臣不敢,臣只想奉陛下西还。”随即将他带下了西阁,带到了裴虞通身前。裴虞通是杨广从做晋王的时候就跟随在身边的亲信,连裴虞通都反了,杨广非常痛心:“卿难道不是我的故人吗?是什么怨恨促使你谋反的?”裴虞通的回答和独孤行达一样:“臣不敢反,只是将士思归,准备奉陛下西还而已。”
被带回寝宫后,变军将领马文举开始细数杨广的罪状:“陛下违弃宗庙,巡幸无度,外勤征讨,内极奢淫,使青壮死于刀剑,女弱亡于沟壑,四民失业,盗贼蜂起,专宠佞臣,文过饰非,拒绝劝谏。”杨广没有办法,苦笑着说:“说我辜负了百姓,这我承认,但是你们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为何做得这么绝?今日之事谁是主角?”司马德戡冷笑着说:“普天同怨,何止一人?”
这时杨广的身边只带着他的幼子杨杲,他也是第一个为杨广殉葬的。裴虞通先砍杀了他,正欲把杨广也砍了。杨广突然站起来说:“且慢!诸侯之血入地尚要大旱三年,何况天子?天子自由天子恶死法,拿鸩酒来!”然而这兵荒马乱的一天,谁还记得去准备鸩酒,这一代帝王最后的要求也没法实现了,他只好解下身上的娟巾递给令狐行达。令狐行达就是用这隋炀帝自己的娟巾,结束了他威武又怯懦的一生。这一天是大业十四年三月十一。
隋炀帝杨广有着辉煌的人生开局,虽然排行老二,他却是隋文帝杨坚最为喜欢的儿子。从小不仅长得漂亮,而且人很聪慧,年仅十三岁已经裂土封王。在二十一岁时,杨广就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功勋,他率军南下攻灭了陈朝,并很快的收复了陈朝的民心,为大隋的统一立下汗马功劳。也许正是由于前半生的辉煌,让这颗耀眼得刺眼的政治明星变得自负,变得狂妄。
我们都知道,隋朝灭亡的直接起因是杨广上位后的三次东征高丽。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他三次组织起超过百万人的庞大军队,劳师远征,而且前两次均以失败告终,第三次则在无力继续维持战争的情况下勉强接受高丽的投降。这完全不对等的投入产出比不仅耗尽了隋朝强大的国力,也耗尽了天下民心。
山东地区是东征高丽的第一受害者,那里的百姓不仅要为朝廷提供钱粮,由于他们距离战争前线最近,还得为战争提供大量的劳动力以供后勤。这使得当地大量土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而这一切的民间疾苦,在杨广眼里都及不上征服外夷的勇武荣光。
终于,杨广的自负收获了应得的苦果,山东人王薄率先拉起了反隋的义旗,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山东至中原地区陆续爆发了农民起义。
面对席卷全国的起义,此时的杨广却换了一幅完全相反的面孔来应对。他选择逃避,选择弃家逃走,自己躲到江南的温柔乡里面醉生梦死,任由暴徒蹂躏帝国首都的尊严。他突然由极端的自负变成了极端的自卑,在明明还手握重兵的情况下,丝毫没有拯救自家江山的打算,一年前那个气吞山河的大业帝王变成了苟且偷生的懦弱皇帝。
这种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的快速变化,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而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但凡容易走极端的人,是没有资格当政治家的。也许正是杨广身上这种不稳定又多变的性格基因,奠定了他和隋帝国的悲剧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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