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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开之父张伯苓的宗教信仰

2022-05-19

今年是爱国教育家张伯苓诞辰140周年,南开大学为此举行了纪念活动。然而,在中国教育史上,南开之父张伯苓的背影总是不那么“显眼”。张伯苓,这位身高超过一米九的武生,1895年19岁时以全班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于北洋水师学堂。因当年2月的甲午一战,北洋水师覆没,张伯苓在家闲居一年。1897年,张伯苓开始服务于海军。同年,承甲午败绩,清廷派大员去山东办理接收和转让手续,张伯苓随舰前往。船到威海卫的头一天,降下日本的太阳旗,升起中国的黄龙旗。第二天,又降下中国的黄龙旗,升起英国的米字旗。张伯苓目睹这场“国帜三易”的接收和转让仪式,饱尝了丧权辱国的滋味,气愤填膺,认为海军报国无望,决定退役。1898年,张伯苓执教于严修的家馆,开启了教育救国的生命历程。因教学内容、方法等颇受欢迎,学生人数不断增多。1904年,在严修等人的支持下,张伯苓创立起学堂,它就是南开中学的前身。1907年,在天津城区南部的“开洼”(在天津方言中,洼地叫做开洼,在城西叫西开洼,在城南叫南开洼),即民间俗称“南开”建成新校舍,遂改称南开中学堂。1919年,张伯苓和严修又创办南开大学。后又创办南开女中、南开小学,抗战时期还在重庆创办了南开中学。张伯苓办的这些学校,均为私立。换言之,除了政府的少部分补贴外,所需经费都是从社会募捐而来。张伯苓因此得了个绰号:“化缘和尚”。为了办学,张伯苓时常周旋于军、政、官、商之间劝捐。有一次,在去南京的火车上,张伯苓遇到济南电灯公司的经理,对方在敬佩之余,当场捐款1万元。在美国时,他也常带上几条亲手喂养的金鱼,每捐1万元者,赠1条小金鱼留做纪念。军阀割据、战火连天的岁月中,在很多国立大学都屡屡拖欠教师工资的情况下,南开作为一所私立大学,没有北京大学“囊括大典,网罗众家”的力量和魄力,也没有厦门大学经营橡胶、菠萝和海运业的百万富翁陈嘉庚做后盾,更没有清华大学雄厚的庚款支撑。其艰辛与不易,恐怕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从军政要人到一介凡夫,从中国到美国,大家愿意捐钱给南开,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凡是捐款全都建账登记,账目放在图书馆供人查阅。更为重要的是,张伯苓募来的钱成千上万,自己却分毫不沾。有一次,张学良乘汽车去拜访张伯苓,汽车在一条土路转来转去,怎么也找不到“张公馆”。张学良万万没想到,堂堂大校长竟住在贫苦市民当中。张伯苓外出办事,一向坐三等车厢,住最便宜的旅店。每次出门,他必带两件东西:一盒臭虫药和一包茶叶。因他下榻的旅店臭虫太多,茶叶又实在低劣,一包茶叶就是他唯一的奢侈品了。在市内开会,张伯苓常步行或乘公共汽车代替小车,会场外的服务员问车号,张伯苓讲:“11号。”弄得对方看着他走远,才明白过来“11号”指的就是双腿步行。张伯苓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工资。抗战前,他只拿南开中学工资,不拿南大工资;抗战时,只拿西南联大工资,不拿重庆南开中学工资;抗战胜利后,只拿南开工资,不拿别处工资。他退休后,没有了工资收入,全靠3个儿子赡养。支撑张伯苓这一切的,是他的宗教信仰。1908年8月16日下午3点,在天津基督教青年会秋季第一次德育会上,张伯苓这样述说自己的宗教信仰与生活:“某少负不羁,父老见之辄目为聪颖。以此自恃,每与人谈论,必多方辩驳,举一切神道仙佛皆不折服,遂成为一玩世之人。此二十岁以前之事,而放肆可知。然据一己之思,想人必非偶然而来,故未免自用。至二十三岁时,尝从严范孙先生游。严先生为人甚道学,闻余所谈,颇不以为是,尝谓余曰:子之言,皆不着服语也。以太直率无文,故云。盖谋因直情径行,言论所及,求诸人世有万万不能行者,遂生一厌世之心。幸尚未入世俗名利之圈内,迷途未远。然尝细心体会,人在世间无非生老病死,古今一辙。言念及此,遂厌世之极,甚有愿绝人间传种之意,自亦不解。有时研究心理学,而心理学亦不足余之乐。讲求明学、四书,而明学、四书亦不足慰我心。世俗既非所好,家庭之乐亦不足以解我厌世之思想。”美国人科尔在给吉恩的信中谈到了张伯苓入教的情况:“暑假前的某一天,盖利(格林)在天津的街上遇到了张,并对他说:‘张先生,您已经与基督教接触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是否该是你决定接受耶稣及其教义的时候了呢?’张回答:‘您和饶伯森今年夏天在北戴河待两周,到那时我再作决定。’张来到了这个美妙的海滨胜地,并加入了我们的生活。但到了星期五,他也一直没提他的决定,而且次日他将离开此地返回天津。我们都失望了,因为我们一直希望他会成为一名耶稣的门徒,并为此祷告。随着当日下午天下起了大雨,我们的心情也开始下沉,因为中国纸(布)底鞋不耐雨。晚上,几个人聚集在盖利住所宽敞的走廊上,此时张穿过大雨,走上宽大的台阶,这里所有的秘书都大吃一惊。就在盖利向他问候时,他对盖利说:‘我已经作出了决定。’经过简短的讨论,其间盖利曾问张是否清楚入会的步骤,然后,他们跪成祷告的姿势,围成一圈祷告,张也参加了。随着最后一句祷告词,盖利宣告祷告结束。但当他们要站起来时,张突然说:‘我想再次祷告。’然后他非常简单地说:‘主,我在心智上明白了,但请让我在精神上也明白它吧。’就在这时,似有一道闪电照亮了他——这是后来他才告诉我们的。”1909年9月15日,在游历美国之后,张伯苓在天津西沽基督教公理会教堂举办的“献堂礼拜”上正式受洗。张伯苓因办学,邀请青年会的传教士担任教师,与青年会的人熟悉日久。但是对于《圣经》,以为“浅薄无味”。张伯苓认为,如果上帝存在,为什么还有魔鬼存在?后来,随着与青年会饶伯森等人接触的增多,渐生佩服之心。1908年夏天,在北戴河随青年会人员一起居住一周,静养脑力,潜心默会。7月24日,在返回天津前一天与青年会人员道别时,与大家一起祷告,愿将一己之身心全付之上帝。从此,每日早晚两次祷告、读经。张伯苓这样说自己:“玩世之张伯苓一变而为厌世之张伯苓,再变而为乐天之张伯苓。”此后的张伯苓,以坚韧不拔的毅力潜心教育事业,终有大成。张伯苓说,“南开,难开,越难越开”,但以他的宗教信仰,也要“苦干,硬干,拚命干”。张伯苓离世时,房无一间,地无一亩,也没有一分钱存款,只有口袋里的7.6元零花钱与两张戏票。